那一刻,宴不臣感觉到来自心尖处锥心的疼痛感。当然除却这些,陌也的话就如同一根根倒刺狠狠的插入他的心脏深处,伴随着现实中身子所遭受的疼痛感,似要将他的心底就此叫搅的天翻地覆。
他得意地笑,就这般落在宴不臣眼底。
可宴不臣尚未有事情彻底做完,又怎么甘心就此跌入死亡的深渊。就在长剑在他胸前继续深入的同时,宴不臣也就此变了脸色。只见片刻间,陌也只感觉一阵巨大的气息朝着自己袭来,他尚未做出反应,自己的胸口间就像是在猛然间被凭空出现的一口铜钟狠狠地撞了一下,紧接着身子便随着那道风彻底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身子撞了一旁粗壮的树干。手中的长剑也就此废了出去,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插入脚下坚硬的土块,剑柄上的汗水顺势流下,混杂着剑身上沾染的血迹。那时,周遭好像就此停歇。仔细听还能窥见血滴坠落的滴答声。片刻之后,在细微的脆响声中树干断裂,重重砸向一侧的草地上。些许枯草被压得直不起腰板,更有些许枯草就此被风浪卷起,随风飘荡间,身后的林子里传来慌乱鸟雀的惊慌声。陌也的身子因为惯性不受控制的在地上翻滚,待到彻底停下来,胸前锥心刺骨的疼痛不断传来。一口鲜血从口腔中喷涌而出,为这片枯黄之地增添了些许不一样的色彩。
剩余存活的人,无不挥动着双手清扫者就此扬起的风,随即一脸不可置信地扫视着这一片狼藉的战场。
再者其中莫过于陌也本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宴不臣事到如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他抬眸望去,此刻的宴不臣静静地站在那里,寒风吹拂着他因打斗而略显凌乱的发丝,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些许脏乱。因为低着头,无人窥见其眼眸之色,只是能看出他目光所落下之处,正是陌也长剑落下的地方。
宴不臣的指尖抚上伤口,鲜血沾染指尖,于月光之下好像一下子刺激到他的意识。他看着掌心的血,想起记忆里的人。嘴角微微上扬间,沙哑的声音从此挤出,尾音还带着些许拖长的颤音,听着不免让人后颈泛起细密的凉意。只见下一刻,宴不臣胸前的伤口竟然就此出现了自愈。众人瞪大了眼睛,惊诧之余更多的是惴惴不安的惶恐。
宴不臣至此已是十年未曾出现在江湖,十年间没想到他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而此刻的陌也却是一口咬定:“他已是强弩之末,此番也断然用了手段就此迷惑我们这些人罢了。”
“这……”
在一阵阵的迟疑声中,陌也继续添油加醋:“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难不成真的要就此给他喘息的机会吗?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对了!还有《华阳册》,世间绝世秘籍《华阳册》难道就此给了宴不臣吗?只要有了《华阳册》,这江湖、这天下岂不是都唾手可得。”
是呀!
《华阳册》此刻就在宴不臣手里,若是能就此拿下《华阳册》那么眼前之事便可以就此迎刃而解。
张染在一阵权衡利弊后率先提起剑,迈步朝着宴不臣走去。身为他的关门弟子姚汪雨自然也是要跟随他的步伐,就在这样之下方才那股子颓唐之色全然消失不见。
只是在交手间,他们就察觉到了异常,宴不臣的状态明显比不过方才,看来陌也所言十有八九是真的。眼看两把长剑从自己的身侧袭来,宴不臣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指尖握上长剑,鲜血从他的掌心滑落。同时,三股气息也就此在他们们身侧环绕。无论如何,张染始终坚持:“放心,他撑不了多久。”
姚汪雨附和着师尊所言:”嗯。”
不过他们说的也的确不错,宴不臣所以维系的都是表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宴不臣脚下越来越轻浮,他低头看,几乎是半个脚掌就此陷入土地,留下深深的凹陷。此时,冷笑声骤然响起。宴不臣在这时也再次挥动功法,让两人的身子在半空中缠绕碰撞,他们师徒两人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挣脱这个由宴不臣一手打造的囚笼。就在双方为此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剑气自林子深处,穿过层层树障碍直勾勾地朝着宴不臣袭来。
宴不臣一怔,心底有种无以言说的喜悦。当即强撑着身子,将面前这两个碍眼的人扔了个老远。正当他为此看过去的时候,眼前之人突然将长剑翻转,剑柄落在他方才受伤之地。他看着这把剑,缓缓抬眸对上的却不是那一张期待已久的脸。
墨蛊君此刻得意的站在那里,得意的扫视着剑柄上沾染的鲜血,以及被剑气以至狼狈的宴不臣。他道:“这可是在下为宴宗主精心准备的大礼,宴宗主可还喜欢?”
除却宴不臣,周遭之人又何尝不是就此疑惑,而后明白了什么。
墨蛊君又道:“只可惜在下不才,只得了林掌教这一道剑气。虽比宴宗主心心念念的谢泉清差了不少,但还请宴宗主委屈一下。”
宴不臣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笑道:“本座倒是小瞧你们了。”
墨蛊君:“哪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