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婚房的红绸被龙尾扫得七零八落时，水晶宫外的潮汐已经涨退了三十次。老龙王数着第三千六百片掉在御案上的龙鳞，龟丞相的龟甲都快被叹气声磨穿了："陛下，七殿下这月蜕了七次鳞，再这么下去..."

"本王的龙孙呢？！"老龙王拍碎第九个夜明珠痰盂，"那蛇君连龙涎香都买不起吗？竟让辰意用本命鳞换鲛绡帕！"

此刻的幽阙洞穴里，冰辰意正把最后一块发光的荧光蘑菇塞进石缝。他甩尾撞翻石桌，震得夜明珠簌簌往下掉："这就是你说的冬暖夏凉？"他指着岩壁上渗出的墨绿色黏液，"这玩意儿比西海太子的口水还恶心！"

夜曦从蛇蜕堆里钻出来，尾巴尖还挂着没褪干净的死皮："殿下试试把龙涎香抹在石钟乳上？"他递过个缺角的贝壳盒，"我前日在归墟捡到的..."

"捡？"冰辰意捏碎贝壳盒，龙涎香混着黏液凝成冰棱，"你当本殿不知道那是西海三公主的嫁妆？"他突然凑近夜曦的颈窝，"身上怎么有海葵精的味道？"

"咳..."夜曦蛇尾悄悄卷住龙尾尖，"幽阙的蛇子蛇孙想讨好新姑爷，采了南海的..."

"砰——"

岩壁突然炸开个大洞，十二条小蛇抬着顶破渔网编的轿子挤进来："蛇君！老蚌精说七彩珊瑚台要塌了，求您去..."

"不去！"冰辰意甩出冰刃封住洞口，"本殿的夫君只能躺我的龙鳞床！"他拽着夜曦往石床上摔，却忘了尾巴尖还缠着蛇尾。两人滚进蛇蜕堆时，冰辰意的银甲勾住了夜曦的新鳞。

"嘶——轻点..."夜曦倒吸冷气，"我给你炖了海蜇汤..."

"谁要喝那个！"冰辰意突然咬住他蜕皮的伤口，龙涎香顺着齿缝渗进蛇鳞，"下次蜕皮敢躲到海沟里，我就把幽阙冻成冰雕！"

三天后，当冰辰意第八次把石凳冻成冰雕时，夜曦终于从珊瑚堆里翻出本泛黄的《龙族驯养手册》。他照着第三百页的方法，在洞穴中央摆了个巨型蚌壳温泉，偷偷往水里撒了龙涎香和辣椒珊瑚粉。

"这水怎么辣辣的..."冰辰意泡在蚌壳里打了个喷嚏，龙尾却不受控地缠上夜曦的腰，"你又搞什么鬼？"

"蛇族洞房秘诀第七十二条，"夜曦笑着褪下外袍，"用龙涎香煮辣椒珊瑚，可解龙族暴躁症。"他指尖划过冰辰意心口的护心鳞，"殿下试试把灵力注入温泉？"

冰辰意依言而为，整座洞穴突然亮如白昼。温泉水化作七彩泡泡，岩壁上的荧光蘑菇竟开出冰蓝色的花。夜曦趁机把最后一块荧光石嵌进穹顶，幽阙千年的黑暗里终于有了星辰般的光。

"原来你早有准备..."冰辰意耳尖泛红，龙尾却诚实地盘住蛇尾，"这些蘑菇会咬人吗？"

"不会。"夜曦吻去他唇上的泡泡，"不过它们会在你发脾气时掉黏液。"他突然指向岩壁，刚被冻住的石钟乳正在融化，"看，殿下的龙涎香把洞穴变软了。"

冰辰意突然笑出声，龙尾搅起漩涡把两人卷进更深的温泉："本殿偏要天天发脾气，让这破洞变成水晶宫！"他在夜曦耳边呵气，"到时候蛇君要赔我八千万片荧光石，还要..."

洞外突然传来巨响，老龙王的怒吼混着龟丞相的劝诫："逆子！快跟父王回宫！"

冰辰意甩尾封住洞口，指尖在岩壁上划出冰花："父王若想抱龙孙，就把东海的珊瑚林搬来当聘礼！"他转头时，夜曦正往温泉里撒龙涎香，"还有！本殿要把幽阙改名叫冰鳞宫！"

夜曦看着突然变得亮晶晶的洞穴，蛇信悄悄卷走冰辰意发间的荧光花瓣。他知道这不过是龙族幼稚的占有欲发作，但看着冰辰意趴在石床上认真雕刻龙纹的侧脸，突然觉得破洞也挺好——至少比水晶宫温暖。

洞穴深处，老蚌精举着贝壳望远镜叹气："蛇君又被七殿下扯掉两片鳞..."

"但殿下在笑啊。"小蛇们数着冰花里的龙鳞，"听说水晶宫的珊瑚林正在往幽阙搬家呢！"

"嘘——"夜曦的声音从温泉里传来，"谁再偷看，就让他尝辣椒珊瑚！"

龙王第三次看见冰辰意派人来搬珊瑚林的千年砗磲时，终于把自己泡进了冰窟。龟丞相举着龟甲遮阳，看着自家陛下把冰雕啄得坑坑洼洼："陛下消消气，七殿下说要给龙孙做奶瓶..."

"做你个头！"老龙王喷出冰箭射穿第十九只送聘礼的巨鲸，"龙族产卵要什么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