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郴看着拿过来的新杯子，思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拿到了碗碟里，这次一点事也没有，烫碗筷很顺利，也没有被热水烫到。

他在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

可是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他们点的几个小菜刚上了，他就接到了老五的电话。

他们平常偶尔会打电话，不过更多的是发消息，老五在学校混的风生水起的，听说还跟着同学一起做了小生意。

不知道，今天给他打电话是为了说什么。

“喂——”

“郴哥郴哥郴哥，你来回来吧！我听我妈说柴叔出车祸了正在抢救室抢救呢，你再不来怕是——”

“啪嗒——”

段郴手中的筷子直接掉在了桌子上，听着电话那头老五焦急的声音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你再说一遍。”

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郴哥，我没跟你开玩笑，你——”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今天。”

“嗯，我这就回去。”

段郴立马站起身，十分抱歉地看着几个人，这顿饭他是吃不了了。

“不好意思，这顿饭怕是吃不了，你们吃。我要临时回老家一趟，老三，周一如果我还没回来的话，帮我跟班主任请个假。”

老三是他们学习委员，做事很稳当。

交给他的事情，他都放心。

段郴在桌子上放了一百块钱。

“哎，没事吧郴哥？”

“这么着急要走吗？要不我们陪你？”

“很着急的事情吗？”

“没事，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段郴不知道着不着急，他只是想快点回去，穿上外套就急匆匆离开了。

坐车前往火车站的时候，段郴想了很多，他想柴叔一定会没事的。

他想柴叔这么多年行医救了那么多人，好人会有好报。

他想，或者老五只是跟他夸大其词，柴叔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他想，他回去肯定就能见到中气十足的柴叔。

柴叔还会骂他，不在学校好好待着，跑回来干什么。

他想了很多。

却怎么也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

如果，如果老五只是陈述事实，柴叔真的在抢救室，而没有……

不行，他不能往下想了。

他现在心乱的厉害。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吉人自有天相的。

他摸了摸自己依旧跳的厉害的右眼皮，恨不得此刻把自己的眼睛给扣下来，可能扣下来就不会跳了。

看着窗外无数掠过无数的车辆，无数的人群，就连出租车师傅放的歌，他都无暇顾及了。

他只想最快速度回家。

可是他还是熬了很久才回去。

等到他到了医院时，站在门外，已经能够听到柴婶的哭声了，他突然就停住了脚步，不敢进去了。

不敢真的看到柴叔没了。

不敢……

“小伙子，别站在门口挡路。”

“对不起。”

段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站在门口，使劲着呼吸着，然后眼睁睁看着医生给他柴叔盖上了白布，把他推了出来。

他整个腿瞬间软了。

病房里穿出了柴婶撕心裂肺的哭声。

“老柴啊！没了你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老柴啊！你倒是睁开眼看看啊！”

晚了。

他还是来晚了。

柴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