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跨年夜比往年要热闹的多。

黎昕说的。

毕竟，段郴也没经历过几次在城里的跨年，城里跨年什么样只是在乎电视里看过。他们往常都是跟老五在村里看别人放各种烟花。

自己也没什么钱，买不起什么昂贵的东西。

偶尔，奶奶也会给他钱，他就会跟老五去买一些小小的又便宜的鞭炮，两个人跟一群人一起放。

充满着欢声笑语。

放个小小的鞭炮烟花就已经很快乐了。

那个时候，他奶奶就总会提前给他织个新的红色毛衣，到元旦他生日那天那天穿上，预示着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对，元旦是他的生日。

他的户口本上的生日，村里老人家都说过农历生日的，但是他奶奶说，元旦辞旧迎新是个极好的日子，就这么过。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新的红毛衣穿了。

以前织的毛衣都在。

但是，都变小了。

他长高了也长大了。

穿不上了。

仿佛所有的记忆都在无声无息的流逝着，只剩下了最记忆犹新的那些痛苦，一点点地越积越深，直接刻到了骨子里。

不能忘怀。

元旦那天晚上。

段郴记得烟花很美很美。

美的就像是假的，那么不真实。

周围一群人跟他们一起站在巨大的广场上，看着不远处的烟花，开始倒计时。

这是他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跨年。

天上的星星很亮很亮。

……

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

黎昕仰头看着已经看了无数次的烟花，只觉得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烟花都比往年越发的绚烂了。

段郴歪头看着黎昕。

能看清他亮晶晶眸子中的绝美烟花。

他觉得，黎昕比这烟花漂亮。

“3！”

“2！”

“1！”

“新年快乐！”

整个广场爆发出了同一个祝福的声音。

“新年快乐！”

“大家都发大财！”

一瞬间，周边有些小情侣在亲吻也有的开始求婚，有的甚至抱头痛哭，不知道新的一年究竟会不会变好。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笑出了声。

屏蔽了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在这天地间，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黎昕张开双臂主动抱住了段郴。

“新年快乐呀。”

祝你新的一年越来越好啊。

段郴僵在了那里，没有动弹，黎昕很快就放开了他，仿佛刚刚只是一个礼貌性的朋友间的拥抱。

“走吧。”

“好。”

新年快乐，黎昕。

他的十九岁生日惟愿黎昕平安顺遂，你我皆安康。

他谁都没有告诉，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很久都不过生日了，所以，今天有没有人记得都不重要。

他自己记得许愿了。

“走吧。”

“好。”

段郴护着黎昕不紧不慢地从人群中缓缓地往外走着。

他想，他应该会永远记得这一年。

无论之后过得好与坏。

“你要回去了吗？”

“嗯。”

“那我们下次见！”

“好。”

段郴站在路灯底下，看着黎昕越走越远，直到快看不见了，他刚要收起自己的视线，就见黎昕又转身远远地朝着他挥了挥手。

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

“段郴，快回去吧！”

“好。”

段郴笑着朝着他挥了挥手，回应了他的挥手。

这才转身离开了。

……

一整个寒假。

段郴都在备考参加考试中。

中间过年，培训机构也放了假。

毕竟，老师们也有家庭孩子，都需要回家吃团圆饭，走亲访友。

柴叔也打电话叫他回去一起吃饭。

段郴没去。

他不想过年都给柴婶添不痛快。

上次的手机钱他还没还呢。

他就自己一个人。

吃什么团圆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