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说的恶魔住的地方?”
看着面前破旧的木屋,被派来调查的咒术师有些不太相信的问出声,回头看向带他来的村长。
“这里根本没有那些东西的痕迹,你是不是记错了?如果愚弄我……”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不不不,大人,就是这里!自从那个,那个恶魔突然来到这里,每天晚上都会有奇奇怪怪的怪物闯进村子。”村长反应很激烈,但是态度上非常卑微。“请您进去看看吧。如果您不出手救救我们,那个恶魔迟早有一天会杀了我们的。”
就算真的没有发现咒灵的痕迹,但是例行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待会回去的报告······
禅院家派来的咒术师无所谓的想着,顺手拉开了那个小屋子的门。混乱、繁杂但是过于浓厚的咒力气息立刻翻涌了出来,压的咒术师脸色发白。不过幸好只持续了一会儿,不然咒术师觉得自己可能会原地昏迷过去。
原本以为什么都没有的屋子里,为什么会有这种规模的残秽?是的,只是残秽,就算已经浓厚到了这种称得上是异常的程度,里面也连一只咒灵都没有诞生。
“今天还没到你们赎罪的时间吧……”
昏暗的屋子里,一道少年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传出来,分不清是疲惫还是厌恶。
“哼,大人,这就是那个恶魔。就是他引来的那些怪物,害得村子里面人心惶惶,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村长蔑视的哼了一声,转头又谄媚的对着咒术师卑躬屈膝。
“都说了很多次,那些东西不是我引过来的!明明就是你们自己制造出来的!”少年人无力的解释声立刻被暴怒的村长盖过。
“你又想欺骗谁?你这种拙劣的谎言,是骗不过咒术师大人的!大人一定知道谁才是罪魁祸首。”被少年气的面目狰狞的村长回头看那位他求来的大人,暴怒和谄媚的表情纠结在一起,看起来诡异极了。
“他说的赎罪是什么?”咒术师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就是整个村子的罪!一切坏事都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恶引诱我们做的。所以我们要把恶还回去。”
村长理所应当的说着。
观察过周围,确定了残秽来源之后,咒术师大步走近那个昏暗的角落,在看见少年的那一刻,他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是“赎罪”。
少年的肤色是同绝大部分村民都不一样的深褐。但是最让他与众不同的,是他身上那些繁复到令人眼花的、奇异的蓝色花纹。花纹遍布少年身上目之所及的皮肤,想来在他被遮住的身体之上应该还有更多。
但是在那花纹之外,大片的青紫伤痕更为抢眼。
被铁索拴着的少年低着头,头发散乱的披着,叫人看不清他的脸。虽然环境算不得很好,但是少年身上还算干净,如果抛开那些在咒术师眼中难以忽视的残秽的话。
“是没见过的大人啊······就连你也,觉得是我引来了那些东西吗?”他麻木的询问着,不抱任何期待。
残秽都是从这个男孩身上传来的,那些花纹里流淌着气息繁杂的咒力,虽然庞大,不过基本都能和残秽对的上。
那些莫名消失的咒灵反应……应该都是被这个男孩吞噬?吸收?反正都被他收容进了身体。就是不知道他的术式是什么,能不能运用这些咒力……
这是一个绝佳的苗子。如果教导得当的话,会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棋子。
意识到自己发现了什么,咒术师兴奋的表情都隐隐有些失控。
“不,这些当然不是你的错。”男人后知后觉的挂上虚伪的笑容,“是你保护了这里,要跟我走吗?那些怪物还会回来,你一个人应付不了的。”
安哥拉感受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心下嗤之以鼻,但是还是懒散的利用了自己的身份便利。毕竟他可是饱受愚蠢的村民排挤、被欺凌、被关押殴打的小可怜啊~~
“好。”沉默了一会儿,在咒术师隐隐不耐烦的表情里,少年终于嗫嚅着答应了下来。
打发掉那些愚蠢的村民,咒术师把这个绝佳的容器带回了禅院家,并且依靠这个少年,成功让禅院家的长老对他高看一眼。
满身青紫,形容狼狈又凄惨的少年,被带到了长老的面前,负责看守他的,是那位被招募的浪人。
伪装成以藏外表的伏黑甚尔看着面前假装小可怜假装得很起劲的安哥拉,内心一阵无语。
“你还没玩够吗?”
现在这个房间里严格来算,都是自己人。那个禅院家的长老,早就被安哥拉替换掉了身份。吞没了大半高层的家伙,自己自导自演在这里玩的很高兴,还真是恶劣啊。
“甚尔君很着急嘛。不用担心,答应了你的,就一定会给你。就像我们都明白的那样,碎掉的玻璃天使也还是独一无二的天使,是我们死了都要抢回来的宝物。”
发现没人捧场,只能遗憾罢演的安哥拉站起来,用他们才能明白的代指聊着天。
“作为‘容纳一切咒力的容器’,我的戏份可是非常重要的。顺便说一句,爱丽已经准备好了,期待吗,是属于你的玻璃天使哦。”安哥拉有些不满的嚷嚷起来,转而话锋一转,露出了促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