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愿醒来,难道你不担心你娘和殿下,不担心我吗?”
姜致拼命摇头,不是她不愿意,真的是无能为力,梦中的她犹如空气一般存在,也不出声音也完全触碰不到他们,又失了系统的助力,她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记得那日,我在陈府初见你,便被你的清澈灵动所吸引,栖梦阁时受惊的模样也惹人心疼,第二日你背着你娘来寻求帮助,落魄得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让人忍不住想拥入怀中守护……”
姜致:……
“后来,我发现你善良但略微呆笨,还有一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固执,原本不耻同愚者为伍的我,这次却想尽力去保护这份单纯的热忱,想离你近些再近些,就这般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若不是看他满脸的憔悴与疼惜,姜致差点以为他又在嘲讽自己,她觉得前面两句大可不必说,都总结为‘单纯的热忱’就好了。
“兜兜转转,我终于娶到了你,你却这么快便要狠心地抛下我?为什么不肯醒,是怕我会怪你又不顾自身安危了吗?你放心,这回我不会怪你,以后也不怪你了,只要你醒过来……只要你……”
姜致鼻子一酸,其实他说的没错,自己若是能把他的规劝听进去,这件事或许根本不会发生,她想跟他道歉,也想问问小弥远怎么样了,找到没有,可惜他都听不到。
姜致感觉自己被困在了这个梦里,分不清是真是幻,又脱身不得。
又几日下来,邱锦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他夜里守着姜致,几乎不曾合眼,白日里又匆匆出门,有时过午才回来,经常带回不同的郎中为她诊治,但每个人的说法都差不多,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用药加针灸,只能等。
长公主也看出他形神不济,开始劝他歇息。
但邱锦歇不了一时三刻便会立时惊醒,满眼惊惶地来到姜致床边探她的鼻息。
长公主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姜致看得好难受,若是只能如植物人一般这样躺着,她宁愿自己快些断气,那样就不用再拖累他们。
是夜,邱锦又守在床边。
但这次,他却迟迟没有言语,只紧紧抓住姜致的手,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青穗与如画进来道:“老爷,今夜让奴婢们来守着夫人吧,殿下留话说您需要休息。”
“不必。”邱锦一开口,姜致才发觉,他的嗓子哑掉了,离远些几乎听不到声音。
青穗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担心地道:“可是老爷,您这么熬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
如画更是几乎要哭出来:“是啊,就让奴婢们替您一夜吧。”
邱锦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二人只得退出门去,不多时,青穗端了碗汤水进来,“这是碗绿豆百合粥,能清热润燥,老爷还是喝一些吧。”
邱锦点头,示意她放在案上即可。
青穗将粥放下,眼神担忧地离开了。
姜致一直盯着那碗粥从温热到冰凉,他都没有去喝一口。
她焦灼,担心,又无可奈何,虽然明知他听不到,还是冲口而出:“你在干什么?每日都有好好用饭吗,为什么会瘦这么多?你从前是多么洒脱的一个人,堂堂男儿岂能为情所困?就算是为了我,不,就算是没了我,你也要保重自己啊!”
邱锦眼神空洞,置若罔闻。
姜致看着他那干涸开裂的嘴唇,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
“阿致,阿致你醒了吗?”邱锦惊喜地哑声道。
姜致透过模糊泪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床上的人居然也从眼角淌出一滴泪。
但任他如何呼唤,却再没有别的反应。
邱锦猛地起身往外走:“快去找郎中……”
话未说完,他忽然晕倒在地,但他方才的声音太过沙哑低沉,门外的人根本没有听见。
姜致赶紧去扶他,却触摸不到,一时急到失声:“来人啊,救命!”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