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营端着酒碗的手逼来,掐着脖子的手微微上移,用力强行捏开司匪的嘴,面目狰狞地就开始硬灌,司匪吞咽不及,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带着几不可察的颤音,听在众人耳朵里,就像瑟瑟发抖的小兽万般无助,让人心肝发颤。
小兽?
宗政司心里冷哼一声,野兽魔鬼还差不多,两次国际联合空演,硬是一丝便宜都没捞着过,小子诶,这可以你自己蹦哒到爷的地盘上来的,灌你酒怎么啦,这个时候是龙你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
晏策第一次被人贴身触碰,青年温热的体温熨烫在腿上,那种温度,好像会随着双腿一直往上蔓延,在冰冷空洞的身体里,如涟漪般一圈圈荡开。
司匪被按在晏策腿上灌完一大碗酒,呼吸有些微喘的半张着嘴,晏策垂眼就能看到暗藏口腔里的小半截鲜红的舌头,青年双唇鲜红水润,眼里涌起些许迷离雾气,眼尾泛红,衬衫湿了大片,扣子崩开两颗,胸口露出一片暖白紧实的肌肉,模样很是惹眼。
司匪头枕在晏策腿上缓了几息,而后腰部一个力挺,干净利落起身,斜了宗政营一眼。
就在众人忐忑着会不会再来第三碗时,索归辞按响了桌上的台铃,一阵清响后,有服务生走来,索归辞看着司匪和晏策道:“带两位贵客去更换衣物。”
晏策起身,司匪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出了大厅,等回来时,桌子上零碎的东西已经换下,已经布置好餐桌,正在上菜。
司匪随着晏策身旁坐下,其他人也都各就各位,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新生代代表,聊得开,吃吃喝喝中一派热闹。
索归辞和晏策在玄都是金字塔尖般的存在,两人实力旗鼓相当,索归辞相对来说人好接触一些,满桌人敬他酒的也多,对比之下,晏策就显得不近人情了,除了偶尔一个字两个字回应索归辞,基本不再理人,一来二去,自然也就没人往他跟前凑。
司匪吃着鸡煲,见他没怎么吃桌上的东西,抬手舀了碗人参鸡汤放到他面前:“这汤还不错,试试?”
桌上气氛诡异地静了,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司徒慎第一反应就觉得司匪趁机在贴晏策,脸上还一副坦荡模样,心里多少有些看不起,转而豪气冲天的举起酒杯,冲宗政营开口:“老哥开疆拓土,护我等安宁,走一个。”
宗政营坐着没起身,抬眼盯着司徒慎看了几秒,而后抬臂与他酒杯碰了下,一口干。
小屁孩,拿爷来做筏子,真是给你脸了。
司匪隔着桌子对他闷笑,肩膀一抖一抖地,下意识地用公筷夹了一筷子芦笋放到晏策碗里,也没什么想法,觉得这人有些放不开,上桌不吃东西,自己离得近,就帮忙顾着点儿。
晏策顺着筷子看过去,司匪往他桌前一看,汤喝完了,几根鲜嫩的芦笋铺在碟子里,“不爱吃这个?”
晏策没说什么,一双黑沉的眸子跟古井一般,没有半点波澜,司匪都打算给他夹出来,晏策才缓缓拿起桌上筷子,夹起碟子里的芦笋,慢慢送入口中。
司匪:这货有社交障碍。
司匪吃得很快,众人正在兴头上时,他已放下碗筷,会时不时把觉得还不错的菜品,给晏策夹一筷子。
王斯寒举着酒杯一步三愰地扭到司匪面前,要跟他碰,司匪端起,王斯寒醉眼朦胧,大着舌头:“兄弟,顺眼,我干了,你随意。”说完,仰头就是一口,然后摇摇晃晃地掺了回去。
司匪一口喝完后,把酒杯倒扣在桌上。
“别啊”
司徒慎隔着桌子叫嚣:“司董这就歇了,大伙儿才开始,怎么着,也得尽兴不是。”
司匪抬眼:“你想怎么尽兴?”
司徒慎按了台铃,招乎服务生拿来骰子,众人自觉腾出场地,司徒慎雄纠纠地挽起衣袖,四周扫射一圈,众人都默契十足离他远些,无他,就是这货玩骰子溜得很,喜欢逮着人搞,吃亏的次数多了,大家都不理他这一路。
宗政营歪在椅子上,看着司徒慎就像看到数学考了八分孩子。
首局一人五把,胜出者继续摇骰盅。
司匪看着司徒慎骚包的将骰盅摇得眼花缭乱,“啪”的一声扣在桌上,不可一世地问:“你先选。”
司匪手指敲打着桌沿,想都没想,报了个小,骰盅打开,三四五,十二点大,王斯寒屁颠屁颠地端来酒,司匪一口喝下;
再来,司匪继续小,司徒慎开出三三六,还是十二点大,司匪第二杯酒喝下;
第三把,司匪还是小,司徒慎开出二二五,九点小,司徒慎喝酒;
第四把,司匪报大,司徒慎开三四四,十一点大,司徒慎喝酒;
第五把,司匪报大,司徒慎开二三四顺子,九点小,司匪喝酒;
晏策微侧着头,大概是觉得司匪今天喝得酒有些多,脸上罕见的有了些蹙眉的微表情,就连眼睛都细眯起来。
第二回合司匪以3:2胜出拿到了骰盅。
换司匪摇骰盅,小巧的红木骰盅在司匪手指间宛如有生命般游走跳跃,又轻轻落在桌面上,发出“碰”的轻响。
第一把,司徒慎报小,司匪开出三三六,十二点大,司徒慎喝酒;
第二把,司徒慎报大,司匪开出二四五,十一点大,司徒慎喝酒;
第三把,司徒慎报大,司匪开出二二六,十点小,司徒慎喝酒;
第四把,司徒慎报大,司匪开出一二五,八点小,司徒慎喝酒;
第五把,司徒慎报小,司匪开出三四六,十三点大,司徒慎喝酒;
索归辞动了下,身体微微前倾,佛珠捏在手心里,看向司徒慎,司徒慎有些呆懞了,晃了晃脑袋,大概是索归辞的眼神压迫感比较重,反应迟钝的司徒慎回看了一眼,也就只是回看了一眼,接着就大喊:“再来”。
话音一落,索归辞就往椅背一靠,懒得再多看一眼。
第六把:司徒慎喝酒;
第七把:司徒慎喝酒;
第八把:司徒慎喝酒;
第九把:司徒慎喝酒;
第十把:司徒慎喝酒;
......
司徒慎无语了,宗政营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这才到哪儿。
众人都不说话,看着司匪一摇一开,司徒慎就得喝。
不记得多少把了,司徒慎大着舌头:“司匪,你出老千。”
“不能吧”。
王斯寒:“慎哥,我们都盯着呢,骰盅都快看穿了,也没见司董有什么不对。”
宗政营:你们能看出来个屁,战斗机上有多少个按扭开关,极限飞行下手速需要多快,你们晓得个屁。
司徒慎在反复的怀疑中,几乎喝到了桌子底下,司匪收了骰盅放到一旁,不玩了。
再喝下去,司徒慎就得进医院。
司匪站起身来,跟大家打了招呼,对着宗政营下巴一抬,”走了,回见。”
宗政营弹了弹手,滚吧。
司匪出了木子行云,站在路边打车,灰色布加迪里缓缓开来,在他脚边停下,车窗降下,晏策看过来:“上车。”
司匪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晏策旁边,苏木对着后视镜问:“司董,您往哪个方向?”
“浮庭抱月山庄。”
车子启动,酒气散发,蒸得司匪先是撩高衣袖,又解了解衬衫扣子。晏策递来一瓶水,司匪说了句“谢谢”,扭开瓶盖一口喝到底,脑袋有酸胀,闭上眼睛靠在车椅上,不多时就响起了绵长的呼吸声。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到山庄安检门口,晏策敲了敲车窗,司匪睁开眼,一看到地儿了,对晏策问:“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晏策不语,司匪道了谢,打开门下车,苏木调转车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