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被这一下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圆瞪的眼睛看着姜少瑜,水灵灵的竟是莫名可怜。
姜少瑜看他这样,却恨得牙痒痒,丝毫不吃他这一套,只愤愤道:“现在不行。”
“当然不是现在。”江清淮还有点无措,下意识看向叶从南,“想来叶公子也和你们一样,下午还有课业。”
对上江清淮的目光,叶从南心下微微一动,顺着话道:“正是。”
“那也不行。”姜少瑜仍旧很坚持,他又拉着江清淮去一旁说起悄悄话,“你们现在才认识多长时间,哪怕我说了叶从南此人勉强配得上你,也不能如此草率。”
“啊?”江清淮傻了,又给他一脑蹦,“你想什么呢?”
姜少瑜黑了脸:“总之不行。”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清淮有点无奈。
姜少瑜却已经不信,方才那么一段路,他也想明白了,江清淮虽然否认了好男风的说辞,却不一定是真不爱,只看他那般维护姓裴的,也丝毫不介意和男子同塌而眠,可见是有那么些苗头在的。
至于江清淮为何矢口否认,姜少瑜认为,只怕江清淮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呢。
既然如此,倒也不必戳穿江清淮,他只帮着把关一下便好,总不能让他这个便宜的小皇叔凭白被人骗身骗心。
姜少瑜早已经想到自己日后定少不得操心。
却没想到要操心的事这么快就来了。
此刻他压根不想听江清淮的解释,只说:“既然你说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们谈话可能让我在场?”
这自然万万不能,江清淮连摇头。
姜少瑜便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气得江清淮又想打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若像你这样,难不成日后我和大臣们关上门谈正事,也得时时刻刻让你在场监督?”
这话江清淮只是打个比方,姜少瑜却听出层别的意思,恍惚想起面前的人不单单是他的小皇叔,也是当今九五之尊,是天下共主,是皇帝。
而他呢?不知所谓地居然想插手起皇帝的事来。
姜少瑜想到方才江清淮已经动怒到弹他脑蹦,只怕再说下去……是要直接取他首级了,他脸色一白,朝江清淮行了一礼:“是我冒昧。”
他突然行礼,反把江清淮给吓一跳,连忙把他拉起来,却看他脸色苍白,意识到什么:“是我说错话,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
是或不是,却已经不重要。
姜少瑜再开口,语气明显疏远不少:“小叔,我该去学堂上课了。”
江清淮忽觉一股悲从心来,他苦笑两声:“起码用了饭……”
姜少瑜看着他,沉默点头。
两人回来,气氛却明显凝滞起来,江清淮不说话,连带着一众人等也不敢插嘴,只面面相觑、安分地扒拉着自己的饭菜。
这国子监的菜色确实一般,江清淮勉强吃了两口,实在没有胃口,见姜少瑜用完膳,索性道:“那你们去吧。”
姜少瑜起身离开,姜少云反而有点犹豫,巴巴望着江清淮,不知所措极了,但见哥哥走远,又不免焦急。
还是江清淮安慰了他一句,姜少云才慌慌张张跑去追哥哥。
江清淮看他身影,有些落寞,忍不住想自己要能有个哥哥弟弟的……就好了。
“阿淮…”苏有道柔声道,“小世子年纪大了,难免有些自己的想法,不喜长辈们老跟着,也是人之常情。”
江清淮却更无奈:“不是他的问题。”
他叹了口气,实在没了兴致:“回宫吧。”
“公子。”叶从南却出声叫住了他,他语气失落,“世子殿下……似乎不喜欢草民?”
江清淮摇摇头:“跟你没关系,是我的错。”
“那……”眼见他要走,叶从南有些急迫,“您说请我去家中做客,可还算话?”
江清淮没什么心情,却还是点了头:“下次一定。”
游园的事儿又被搁置了下来,江清淮回宫开始着手处理起最近递上来的折子,主要是近来赈灾重建的成果,例如发灾粮多少,恢复城中破损建筑几何,安置灾民数量,以及发放的农具数量等等……
都是些涉及数据的工作,虽然账本写得密密麻麻,但有九年义务教育的数学加持,江清淮看得还算快。
他没上大学之前,其实打算走艺术生路线,从小就在学习古典舞,也一直被夸有天赋。只是高三那一年,家道中落,妈妈车祸去世,爸爸又被查出肺癌早期,江清淮只能辍学去打工,给爸爸赚医药费。
他那段时间很拼命,真的赚了很多很多钱,只是……后来也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