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道在后面追他,急得都小跑起来,只是不等苏有道赶上,再度踏上那丹陛石的江清淮脸色就已经黑了。
四处还算安静,所以那一声实在明显地让人难以忽视,何况大臣们都瞧着陛下看呢。
人忽然就那么水灵灵地摔下去了,实在让众臣们难以料想。
还是苏有道反应快点,看江清淮歪到在地上,还沿着丹陛石滑了一小段,才落在地上,忙道:“快传太医,陛下摔倒了!”
RMB憋笑:“宿主,你这是不是就叫乐极生悲。”
江清淮捂脸,不想面对。
江清淮是被苏有道背回养心殿的,太医院又人赶人地堆满了半个宫殿,江清淮却没有心情再吐槽他们:“朕的脚好像崴了,你们快看看。”
还是上次那老太医上前,小心翼翼地上前,先给江清淮把脉,而后才帮江清淮脱了鞋子,查看他崴伤的脚。
看了好一会,太医才道:“回禀陛下,并未伤到骨头,只是涂上药膏,将养两日便罢。”
江清淮心里有点急:“朕脚疼地走不了路,可怎么办?”
“陛下,崴了脚,疼也是自然,养上两日便能走道了。”
江清淮更加郁闷:“非得两天?”
苏有道不解:“陛下不必担心,想去哪里,让下人们安排轿辇便是。”
话是这么说,可江清淮打算出宫见裴牧,哪里能让人安排轿子。
要是让裴牧知道他是皇帝,就算裴牧还会跟他好,那也肯定会疏远他,不能再做普通朋友。
江清淮郁闷,看苏有道:“大伴,你给朕配个合适的拐杖,好不好?”
苏有道笑着答应,带着太医们一同退下。
江清淮眼瞅着苏有道走远,忙让人传小福子,说是要问问世子们的情况。
但实际上,小福子一进来,便呈了件衣服给江清淮,只是低头看到江清淮伤了脚,又慌得连忙跪下:“陛下,奴才不知您伤了脚,以为您叫奴才来是为了……”
江清淮摆手让他起来:“正是为了这件事。”
他接过小福子递来的衣服:“你不必伺候,下去看着小世子们就行,要是少瑜问我,就说我晚膳前会回来,若再有别的事,也会提前派人知会宫里一声的。”
小福子领命,只是不解:“陛下受伤,还要微服私访?”
江清淮只叹气:“这对我很重要。”
小福子听得心下一阵困惑,想不明白宫外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一国之君拖着病体前去。
不过他可不敢多嘴,只乖乖按照吩咐去办。
江清淮等他走了,就开始笨拙地换衣服。
中途苏有道来敲过一次门,把江清淮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问了才知道他只是来送拐杖的,江清淮让他放外间,嘱托他自己要睡一觉,晚膳时候再叫他。
苏有道走后,江清淮终于也穿好衣服,他扶着桌椅,一路别别扭扭地拿了拐杖,便立刻打开系统界面,迫不及待地选择传送。
……
此时,裴牧也刚到城南门口。他形影一人,只挎个小包裹,单看打扮,难想他是要出远门。
事实上裴牧确实也出不了远门了。
从江清淮交代了大理寺卿和刑部一同整理魏琛南追随者的家室背景后,大理寺卿便请了林颂今看管京中人员往来。
为避免有嫌疑人等逃跑,城中人非必要不得出城,就算要出城也需向上申请文书,等获批后才能离开。
但这规定是昨个夜里刚出来的,批文书又是个程序活儿,此刻城门口堵了一堆又一堆的车马人流,都是想出城不得的。
裴牧来得晚些,落在后头,听了个大概。
最前方是一位世家小姐的马车,车上坠着华贵的流穗,马儿走动,便有佩环叮当作响。那小姐也生得标志,轻轻撩开轿帘,细声细语地同守门侍卫交代自己出城缘由。
“侍卫大哥,祖母在城外山庄休假,前几日突然传来消息说是病了一场,奈何家父忙于朝事,母亲又当家走不开,只得小女前去,还望侍卫大哥通融一二。”
一番陈词有理有据,何况还是高门大户之女,按理没人敢拦。
但这侍卫却不解风情得很,听罢只是问:“文书可有?”
他指了指城墙上贴的布告:“没有一概不准出城。”
那小姐的侍卫当即不乐意了:“你可知这是哪家的马车,你竟然敢拦?”
侍卫冷哼一声,心下腹诽,当你哪家的马车,指不定你家老爷正要收拾东西扫茅厕去呢。
不过侍卫先前受过叮嘱,并不声张这事,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没文书,不得出。”
这家的侍卫不服,气得都要拔刀,还是那小姐性子好,劝了两句,说要回家禀告父母,才算作罢。
最前头的马车掉了头,后面自知排场不如人家的也都讪讪走了。
裴牧看得若有所思,正想着自己今日怕是难走,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呼唤,脆生生地很是好认。
“裴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