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当然还记得叶从南,且对他印象一直不错,只是这次却没眼力见儿,吓得江清淮连忙上去捂他嘴:“小声点!”
江清淮猛然靠近,叶从南心砰砰直跳,又嗅到一股淡淡槐香,便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江清淮。
“你不要乱说话。”江清淮告诫他。
叶从南认真点头,心里却乱作一团。
江清淮看他点头,才松开手来,回头看向林颂今和林珏:“将军,大臣们可都等着呢。”
林颂今点头,看自家不成器的儿子:“你过来,我正好有事找你。”
他低声交代了几句,林珏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爹?”
“让你去你就去。”林颂今又给他一脚。
林珏只得领命去。
剩下叶从南一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江清淮看他窘迫,也怕他到处乱跑走漏消息,便道:“你同我们一道去金銮殿。”
叶从南心下一惊,连忙要行礼,却被江清淮一个眼神杀回去,又讪讪道:“草民谢过将军。”
林颂今点头,继续雄赳赳地朝金銮殿去。
江清淮便和叶从南并行,跟在后面。
此刻金銮殿已乱作一团,大臣们的想法多和叶从南之前想的一样,认为皇帝单单叫了林颂今过去,是想收了兵权,好进一步对付他们。
只是文官内部多也不和,虽然各各心如明镜,却还装作不知,说着假话,迷惑彼此。
江清淮他们到时,正听见一个年过五十的男子侃侃而谈:“陛下乃天命所归,我等自当效命,只是陛下到底还小,涉世未深,难保不会受人蒙蔽,此次林大将军功高如此,我等实在……”
“实在如何?”林颂今朗声问道。
那人猛然一惊,循声望去,便见林颂今端着玉玺,立在金銮殿门前。
林颂今年轻时也是一员猛将,而今风采不减,身高八尺有余,一人站在门前,便将正午烈烈高阳挡住大半,看得众人皆是心乱。
“大将军久不归来,我们是担心您……”立刻有人接话,谄媚地笑了笑。
林颂今最看不起这样的人,冷哼一声,端着玉玺大步来到龙椅前,让一众大臣面面相觑,随后勃然大怒。
“林颂今,你这是干什么?”
“那是龙椅,你岂敢如此大不敬!!”
林颂今不理,只将玉玺摆正,厉声喝道:“传陛下口谕,见此玉玺,如见陛下。”
众人只得纷纷跪下,喊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清淮也跟着跪下,喊得响亮,一点压力都没有。
叶从南在一旁看着,实在有点不知作何反应。
他们的这位陛下,可真的是……一言难以概之。
“太后病危,朕身体抱恙,本次朝会交由林大将军主持,林大将军所言,皆为朕的旨意,钦此。”
“臣等,谨遵圣令。”
一个小太监立刻抬上太师椅给林颂今。
林颂今从容不迫坐下,才开始一一宣布江清淮交代的事。
第一件,倒是没生起什么波澜。
反而因为不同党派之争,举报了不少出来。
负责记录的文官写得额头直出汗,林颂今才稍稍满意,叫停了众人,开始宣布第二件事情——捐款。
捐款是个体面的事情,就算不乐意,也不能直接表现出来,所以和林颂今预料地一样,多是找一些“没钱”的借口。
林颂今以往像朝廷要军饷,这些借口不知道听了几百遍,自然毫无波澜,只在一群人叽里呱啦说完后,淡淡交代了第三件事:“募捐不足五百两的官员,外派出京。”
“你!”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气得直瞪眼,“假传圣旨,罪该万死!”
江清淮问RMB:“这个人是谁,给我记小本本上,派去守城门。”
“好嘞,刘太后叔公刘易,守城门!”RMB的声音宛如狗腿子。
又有一个年轻人跟着附和:“就是,皇帝表哥怎么可能说出这么荒谬的话,定是你捏造。”
江清淮看一眼那年轻人:“去城门搬砖。”
RMB的声音兴奋起来:“刘太后侄子刘泽清,搬砖!”
江清淮又指了几个,年纪大的去守城门,年轻力壮的去搬砖。
林颂今开口制止了这场闹剧:“玉玺在此,岂能有假?再敢乱说,杀无赦。”
金銮殿瞬间安静不少。
林颂今看向站在前面的一个老头:“司马济,您是户部尚书,您先说?”
司马济脸色一白,又把方才的借口从头到尾,滔滔不绝来了一遍。
不仅引经据典,说得还十分复杂,江清淮认真听了两句,就听不下去,有点无语:“这老头,让他去城门口发包子分汤去。”
RMB有点气不过:“宿主,你听不懂他说的叽里呱啦,我翻译一下,他是在说,要钱没有,就算有也不能给你,给了你就是浪费。”
江清淮这暴脾气立刻压不住了:“这老头,让他去扫茅坑!”
“这是不是有点虐待老人?”RMB吓了一跳。
“那就让他回家,让他儿子去扫茅坑!”江清淮只能退让这么一点。
RMB立刻应好:“司马鹤,扫茅坑!”
听完这话,江清淮心里舒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