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进清净轩,就闻到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儿,地上淋淋漓漓洒着几滴鲜血,看着不多,但断断续续直绵延到寝殿门口。
江清淮眼皮跳了跳,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叫“裴牧”。
听到里头传来闷闷的一声回应,江清淮一脚踹开了门。
裴牧正脸色苍白地坐在软榻上,满身是血。可看到江清淮进来,他只是收敛了紧蹙的眉,说了句“回来了”,而后便没了话。
江清淮吓得不轻,这架势他可只在电视里面瞧见过,但他问裴牧发生了什么。
裴牧却只说受了罚,声音沙哑无力,却还催江清淮去睡觉。
江清淮人都傻了:“你你你,你受罚,是谁打你?怎么这么严重,流好多血,怎么办?”
江清淮凑近要看他伤,却先看到他额头冷汗涔涔,便顺手拿了下午还剩的抹布替他一擦,隔着抹布感受到那炙热的温度,又皱起眉来:“你发烧了。伤口是不是感染了,脱下来我看看。有多长时间了?”
“我没事。”裴牧浑身的血和汗,感觉到江清淮的靠近,他有些不适应地蹙了蹙眉,又催了江清淮一句,“你快去睡吧。”
江清淮下意识看了眼床,床上已经铺好新的垫子,平平整整、干干净净,还多了床丝绸被子。
江清淮无语得抓狂:“你受伤了还铺床?要不要命了?”
裴牧却又不吭声了。
江清淮猜他烧糊涂了,打算直接解他衣服,却被裴牧抓住了手:“别闹。”
江清淮急了:“到底是谁在闹,我要给你看伤,你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也不知道裴牧听清楚没有,隔了好久只嗯了一声。
江清淮无语了片刻,开始任劳任怨脱他衣服,还没脱光就已经看到渗满血的衣服,他又有些失落:“他们为什么罚你?”
“别动。”裴牧只皱着眉低声呵斥江清淮。
“我在给你看伤口!而且我问你话呢!!!”江清淮都要炸了,他居然会觉得裴牧好脾气?犟脾气还差不多。
犟葫芦!
牛脾气!!!
“不必。”裴牧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江清淮忽然冷静下来,认认真真打量了一遍裴牧,而后才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钟山私底下找你麻烦,因为我,是不是?”
裴牧不说话了。
“我说,那个姓钟又不是你直属上司,凭什么罚你啊。而且你,就算你打不过他,你不会跑吗?不会去告状吗?”
裴牧还是没个反应。
“怎么又不说话?”
“嗯。”裴牧淡淡抬眼,“这是我的事。”
江清淮都要翻白眼了,这人怎么这样。
怎么能这样!!!
他在心底默念三遍“莫生气”,才鼓起勇气再次看上裴牧。
这次也懒得再费口舌,直接上手扒他衣服,只是看见裴牧胸前和身后满身的血痕,还是没忍住抱怨起来:“这下手也太狠了,你忍一下,衣服都跟伤口黏一起了,钟山那大哈猴可真不是个东西。”
“你疼不疼啊……裴牧,我……”
听他絮絮叨叨得越说越可怜,有点烧糊涂的裴牧心突然很痒,他抓住了那只手,再一次拒绝:“不必了,我不用上药。”
“你是神仙啊,你不用上药。”江清淮一个回怼,然后开始跟RMB说话,“新手礼包给我拆了,买药。”
RMB想说些什么劝劝的,但想到裴牧是为了江清淮,最后还是乖乖在系统商场买了药。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药。”江清淮往门口去。
裴牧却突然开口,别别扭扭地:“你……不必自责。”
这话让江清淮也别扭了,突然被人说破心思,感觉好奇怪:“那你好好听我的话上药,我就……不自责了。”
裴牧挣扎着睁开眼来看江清淮,盯了他好一会,这才终于点头:“劳烦。”
江清淮松了口气,他拿了RMB买的药,又打了盆水,正要进屋给裴牧上药,却有一人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