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八岁上被师父捡去,到了山水庵才算过上安稳日子。
“我也想出宫去看看。”林熙道,如今她有了些钱财,也想帮一帮故乡流离失所的人。
更何况,她也想借着出宫,去见一见徐家哥哥。
两人一拍即合,吩咐轿撵要去东暖阁请殿下的恩准。
陛下自然不可能跟着她俩一同出去,临上轿前,他不放心地回头叮嘱。
“流民离乱,遇事莫要逞强,出宫后定要小心。”
-------------------------------------
两人相携到了东暖阁的书房,未到堂前,看到几位红衣黑带的官员走了过来,两人便避让在旁边的耳室。
“温国公莫要生气,殿下只是请国公爷整治江北贪腐官场,并非苛责于您。”
“再者,这流民来得这么快,说不准是有心之人在背后操控。”
温国公走在前头,一张国字脸上黑眉一对,眼球略略突出,有些凶相。
“如今这江北的流民多出于清嘉郡,可惜我没有救太后的功绩,能为清嘉郡减免税赋。”
林熙听着这话心里一沉,这是在怨怼徐家哥哥了。
又想起月前李姑娘说的话,她得找个机会,提醒徐家哥哥,要小心为上。
那几位官员的声音逐渐远去,巽雅迫不及待地拉着林熙往书房里走。
殿下眉间似有几分倦意,靠坐在圈椅里不知在想什么。
巽雅上前跟他说了来意,成煦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林熙瞧着。
“你也想出去?”
林熙被盯得有些心虚,“月前殿下答应我,可以去太师府赏花,而且此趟可以顺道替殿下去看看江北流民,以示殿下的恩德。”
这话成煦从前爱听,如今却不爱听了。
“御花园繁花似锦,绿树成荫,你若是想看花,尽可以去御花园。”成煦道,“城外流民混杂,你不能去。”
视线又落到巽雅身上,思索着今儿这一出大概又是巽雅撺掇的。
“母后如今去了行宫,但是你的婚嫁之事不可懈怠,若之前绣册里没有看中的,皇兄为你另挑一批。”
两人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从书房里出来了。
“哎,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林熙摇摇头,望着天边橘红色的晚霞。
巽雅也同样垂头丧气,“我要一两个月都见不到玄明了。”
林熙拍了拍她的肩膀,“晚上我再努力一把,若还是不行,就只能另作打算了。”
!!!
巽雅略略后退一步,双眼圆睁、一脸震惊。
“你如今都学会以色侍人了?皇兄不是那种昏庸的君王,说一不二的。”
林熙:......
-------------------------------------
夜幕低垂,西暖阁的寝殿一片静谧。
原本在殿内往来走动、伺候的宫人,此时都退了出去,仅留下明月与彩霞安静地候在一旁。
林熙斜靠在美人榻上,怀中抱着珍珠,榻旁矮几上,烛火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
她手里拿着一本讲地方志怪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成煦今晚回来的较往日要早一些,进到殿内看到还醒着的林熙,眉眼显露出淡淡的笑意。
林熙看了眼明月,让她把炖好的枇杷雪梨端上来。
“殿下,”林熙从榻上起来,十分殷勤地走上前,接过他的外袍挂到衣桁上,“白天见殿下有些疲惫,我亲手炖了一盅枇杷雪梨。”
她接过明月递上来的汝窑圆盅,献于成煦,“殿下,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坐在案榻上的成煦,单手支颐看向格外殷勤的人,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林熙见他不接,想起之前在王府时,这人是要自己吃过,确定无毒后才会迂尊降贵地尝一口。
她拿起小汤匙,喝了一口,“殿下,没有毒的。”
殿下薄唇轻扬,一抹笑意若有似无地噙于嘴角。
摇曳的烛光宛如一层薄纱,轻柔地洒落在他的面庞上,显得越发俊俏勾人。
林熙又喝了两口,成煦却仍然没有要喝的意思,“殿下不想喝吗?”
成煦这才接过她手里的圆盅,矜持地喝了一小口,调侃道。
“上回喝了一口,你就要求把珍珠带到宫里,如今故技重施,你又想要什么了?”
林熙摸了摸鼻子,心虚地抱起了旁边撒娇的珍珠,“殿下,我想出宫,落钥前就回来。”
成煦的视线落在她抚摸珍珠的手上,修长柔韧的手指在狸奴雪白的软毛里时隐时现。
他忍不住地伸手拢住林熙的手。
殿内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安静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他的目光落在林熙脸上,宽大的手掌包裹着林熙柔软温热的掌心,细细摩挲着每一根手指。
指尖与指尖的触碰间,隐秘的情愫在悄然蔓延。
林熙觉着有些痒,慌乱间不敢看殿下的眼睛,想要将手抽出来。
成煦却不肯放,反而微微低头,在她的手指上落下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殿下是答应了吗?”林熙压下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麻感觉,“有些痒。”
成煦闻言,嗤笑一声,深深地从胸中叹出一口气,继而用那双风流蕴藉的眼睛一眼又一眼地看她。
“一个招数用两次,你觉得管用吗?”
“殿下觉得呢?”
成煦松开她的手,起身往里间走去沐浴。
“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