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害怕成王殿下地紧。
巽雅不知道太初殿发生的事情,算着时日,应该是玄明给陛下上佛法课的时候。
到了平章台,才知道已经停课三天,现下去了太初殿。
自从禁足解除以后,皇兄又下了严令,不许她去寺庙里找玄明。
她只好蹭陛下的课业,见一见玄明。
这下好了,陛下一停课,她更见不到玄明了。
巽雅摆驾太初殿西暖阁,到了一通问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何事。
“你如今,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巽雅不解,“小时候你跟着我念书的时候,从来都是勤奋好学,从不淘气。”
成衍听着这话不对,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林熙,“小时候勤奋好学?”
林熙听见这话,心里一虚,找补道:“在宫里进学的时候,自然是要勤奋好学,回了家就懒散了。”
“你们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巽雅不满,“停了课,我上哪儿见玄明去。”
巽雅不能说陛下,便说起林熙:“你孤身一人在宫里,背后没有一点依仗,稍有行差踏错,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谨言慎行呢!”
她不敢看巽雅,垂着眼,虚心认错。
“公主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小心。”
巽雅撇了撇嘴,见她没领悟到,直接把话点开了说,
“你不要在这里随口应承我,我是让你把一颗心挂在我皇兄身上,心思要用对地方。”
“这样啊,”林熙没想到巽雅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忙道:“我晓得了,晓得了。”
也不知道她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巽雅坐不住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找皇兄说说,陛下课业关乎江山社稷,一时一刻也耽误不得。”
“欸,”林熙出声想喊住巽雅,但巽雅脚步矫健,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两枚小苦瓜相视一眼,继续默默地躺着晒太阳。
上进什么的,哪里有躺着舒服。
林熙自打进宫后,除了在活命上表现的积极,其余的通通躺平。
而现在,她还有点别的念想,若是能亲眼见一见那位新科状元就好了。
虽然不是徐家哥哥,听听声儿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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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暖阁书房,御案上放着西北大营新呈报的军情,上书鞑靼再度崛起,开年后不时侵扰北部边境。
时有财物被抢夺,百姓被残杀、掳掠,男或为奴,女或为娼。
望殿下拨军需与粮草,臣可逐鞑靼于北境,保我朝西北之门户、边境百姓之安稳。
这已经是年后第二封西北的请军书。
他皱着眉头,国家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臣祸国,如今虽拔出林党这颗毒瘤,
但其余党势力仍旧在朝,数十年搜刮的金银被余党隐匿,尚未收归国库。
眼下林党在朝余毒要清,巨额财产要缴。
这笔钱若能助大军肃清西北门户,也算功德一件。
他的目光看向旁边放着的几摞奏折,大多是弹劾林熙的折子。
或参奏她举止无状、暗中结交佛门中人,或参她蛊惑君上,有损宫闱规范与皇家威严。
这些折子他打算通通都留中不发,等着言论发酵,大鱼上钩。
从林熙那出来的巽雅,径直往东暖阁书房去,一进门脱下披风,就直奔主题。
“哥哥,我马上要过及笄之礼,年岁渐长,北边鞑靼,东北女真、南边倭寇环伺。”
“一个公主迟早也就是个和亲的下场,你把玄明给我吧。”
吕常端着陛下抄写的一沓《礼记??学记》,弯着腰呈了上来。
成煦将那一摞宣纸拿在手中,修长的手指翻动着纸张,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
边看边对巽雅说:“我不用你去和亲,玄明也不能给你。”
他的眉眼微微皱起,带着几分不满与责难之意,勉勉强强挑出一份尚可入眼的,吩咐吕常拿去裱起来。
吕常恭敬地接过。
巽雅见他软硬不吃的样子,于是退而求其次。
“那我也陪着成衍进学。”
成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微微上扬,语带戏谑地打趣道,
“林熙在旁边浑水摸鱼也就罢了,再多一个你在旁胡闹,成衍这学不上也罢了。”
巽雅端详着皇兄的神色,两人从小一同长大,对彼此的性情都十分熟稔。
都说皇兄是因为父皇的指婚才与林熙成婚,如今林氏一族覆灭,为了君王名声,又留下了林熙。
但怎么就觉得在这些充分的理由下,隐约藏着几分对林熙的喜爱。
“京中不乏家世清白样貌英俊的年轻公子,你尽可以挑去,倘若不喜世家大族子弟,眼下春闱刚结束,在新晋的进士里选一选也可以。“
他稍作思忖后道,“今科状元就不错,仪表堂堂,满腹经纶,称得上君子名号。”
巽雅的脾性随成煦,有股子执拗在里头,认定的人和事无可更改。
什么劳什子状元,怎么比得上玄明。
见吕常未退下,“还有何事?”
吕常垂着眼,“殿下先前吩咐在民间寻找李神医之事,已有眉目,三日内即可到京。”
殿下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皇兄,你找李神医是身体不舒服吗?旧疾吗?”巽雅走上前来,一脸关切。
成煦道:“是给魏国公府找的。”
这下巽雅就炸了,“是不是除夕夜那晚,她求你了?!我就知道,你怎么如今还帮她!”
她狐疑地盯着成煦,咬着后槽牙,“你不会对她还有什么余情未了吧。”
成煦将人打发走,“你早些回宫去,若实在无事,就多去母后处走动陪伴,少胡闹些。”
巽雅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走,屁股挨着软垫不起,“你是要去见魏国公夫人吗,我也要去。”
“我要带林熙去老太师府负荆请罪,你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