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学坏的?我哪里能猜到?你不会是为了沈朝吧?”
“你猜。”
“唐小娘子!”
唐皎忍不住轻笑,见她在笑,阮清溥心中莫名喜悦,她眼中噙笑,静观唐皎少有的玩心。
你是不是靠近云裳就感到欣喜?看到她笑你会开心,听到她叫你的名字你会耳根发软?
快被遗忘的记忆,在此刻清晰了起来。是,她是江湖人,她是令六扇门头疼的存在。可如果对方是唐皎,金盆洗手又能怎么样?
过去一百两黄金才能买她一个心安理得的怪论,在唐皎这里,被轻易打破。只要她的眼睛里还有自己。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只管做她认为对的事。其余的自己都能为她解决。不求回报,没有目的。
或者,目的是她。
*
天微亮,一连颠簸数日,阮清溥挣扎着睁开眼。嘈杂声自窗子传入房内,她睡眼惺忪下了床,走到窗边向楼下望去。
敲锣打鼓声不绝,长远县百姓站在道路两侧。官兵手持兵器自觉排列为两队,阮清溥捏了捏眉心,没料道沈朝的速度这般快。定眼一瞧,骑在马上率领一众官兵的,不是沈朝又是谁。
阮清溥被气笑,唐皎昨儿个忙了一夜,想必连个安稳觉都没睡上,眼下又要处理此事。看百姓和官兵的反应,也难怪唐皎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沈朝说白了不过一商人,在长远县收获的民心却超过了官府,甚至是圣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何况,沈朝并不简单。
能随意调动长远县官兵,崔忠委托唐皎的,难道只是崔景弦一事吗?找人有何难,水靖那夜乡,沈朝对崔景弦并无杀心。况且唐皎破案无数,近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找不出崔景弦?
不敢多想,阮清溥匆匆忙忙穿好衣物盥洗过后便马不停蹄地追上官兵。
沈朝太会做生意,总能抓住官家的漏洞。连水靖乡这等偏远之地都能摸得一清二楚,长远县又不知藏着怎样的秘密。唐皎一人在此,太过危险。
人潮拥挤,她一个生面孔,难免被人多打量几眼,阮清溥不适,硬着头皮朝人群挤去。有人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他人视线,木质香的气息逼近,让阮清溥的晕眩感缓和了不少。
茫茫人海,身着朱红锦衣的女人一眼锁定了她,将阮清溥从人群中带出。
“唐皎!”
女人向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声张,继而带她走向小巷。阮清溥不明所以,仍旧照做,老老实实跟在了唐皎身后。
“唐皎,她今日就要发兵剿匪?没有任何预兆?”
“有,可我没想到她的手能伸到官府。”
“你为什么不和她一起?传出去有损你的声誉。”
阮清溥一心想着唐皎,话说出去又难免觉得不妥,忙着补救,“我知你从不在意外人看法,可官家怎么看,百姓也会多想。”
唐皎被阮清溥语无伦次的模样逗笑,“昨夜没睡好?”
“为什么这么问?”
阮清溥还没从唐皎的话里反应过来,对方已踩着轻功翻出巷口。阮清溥纵有万千疑虑也只能先追上唐皎,待翻出巷口,入目便见两匹枣红色的马儿。
不等唐皎招呼,阮清溥已上了马。到了马背上,迟迟不见唐皎上马,阮清溥不解看向唐皎,只见对方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阮清溥不自在的用手背蹭了蹭脸。
“怎么一直看着我?”
“你不问我做什么?”
“总不能是害了我,唐小娘子做什么,我当然奉陪了。”
唐皎无奈浅笑,这才上了马。
“山寨有问题,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昨夜不敢贸然行动。”
“你跟着我,有受伤的风险。敌众我寡,长远县官兵是变数...”
不等唐皎说完,阮清溥便打断了她的絮叨。
“和你在一起,我哪里管过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