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溥小心观望着周围境况,危险气息逼近,她喃喃细语:“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女人下意识去握姜禾的小臂,被对方不动声色地躲开。回头,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姜禾一步一步走向至高点,水靖乡的官兵向自己步步逼近。
“你!”
“本官提前恭祝小姐夺少宗主之位。”
曲杰的声音传入矿洞,回音荡起时,男人从暗处走出。风,吹乱阮清溥垂下的青丝,女人双眸一颤。
“姜禾!你疯了!”
话音刚落,矿洞内所有人停下手中活,握着各式各样的器具,虎视眈眈看向阮清溥。女人向后退去一步,一时难以相信。是曲杰抬手示意他们莫要轻举妄动,这才将豺狼般的目光冲散开来。
“对不起。不过,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姜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带下去。”
曲杰发话,阮清溥被官兵用麻绳捆住双手,她最后看了眼背过身的姜禾,失落,郁积在眉头。曲杰背着手与阮清溥擦肩而过,他走上长阶,顺着姜禾的方向。
“小姐果真志存高远,成大业者,需慎小人。好在小姐并未被蛊惑,本官在此,提前谢过小姐为水靖乡做出的一切。”
“你无需谢我,我是帮自己。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事成之后,水靖乡今后产出的青幽,我取五成。”
“自然。小姐若嫌人手不够,跟本官提一声便是,不过本官,今日得试试火药的威力。”
“无需他人,碍手碍脚,数年都造不出东西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本小姐共谋大事。”
姜禾欲下逐客令,谁料曲杰拍了拍手,三名男子从曲杰身后走出,皆抱拳向姜禾行了江湖礼。
“曲县令信不过我?”
姜禾冷脸,连带看曲杰的眼光也不爽起来,她瞥了男人一眼,不屑说道:“罢了,既然曲县令不信我,就让这三个人和我一起。”
“小姐识大局者也,本官恭候小姐佳音。”
“下去吧。”
曲杰下了长阶,还没走到平地上,下人风风火火闯入,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通报。
“大人!沈大人来访!要见你!”
“她在哪?”
“东门,方才到。”
朗朗乾坤,正值午后,束束日光挤过林间缝隙,好兆头。曲杰心里多了几分底气,悠哉悠哉走上地面,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背过身子的红衣女,一柄剑被女人掷出,稳稳插在离自己不过几寸的泥土之上。
众人诧异,纷纷拔刀,又迟迟不敢上前。尴尬情形之下,他们唯有看向曲杰,等待号令。
“许久未来,都分不清谁是主子了吗!”
女人发话,众人吓出一身冷汗,赶忙收起兵器,替女人搬来一把椅子。
“沈老板这是何意啊?”
曲杰拂袖,背在身后的手攥成了拳,一声冷笑传来,伴随着刻薄的字眼。
“蠢货。”
沈朝缓缓转身,居高临下看向矮她一头的曲杰,男人纵心有万般不甘,也只能姑且忍受着。
“我听不懂沈老板的话。”
“你中了唐皎的计!蠢货,连我的字迹都认不出,枉你坐在县令的位置上。今日你当不好,来日我另扶持他人。水靖乡,最不缺官家人,谁指派的,并不重要。”
“下官该死!”
曲杰脸色阴沉,被迫跪了下来,连带着称呼都敬重起来,“沈大人!可唐皎已经离去,没有人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况且火药之法...”
“离去?昨夜要不是我多长了个心思,你以为自己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什么意思!”
曲杰抬头,刺目的日光恍惚,他摇了摇头,试图清醒几分。
“唐皎在仁县借了兵,也只有你蠢的什么都信。”
“不可能!不可能!字条上有戈蒙的印章!”
“不错,戈蒙向你传递的消息的确是他亲手所写,可内容,是假。曲杰,你既然想用这个名字在水靖乡当县太爷,就动动脑子。再坏我大事,你也可以去祭祀台了。”
“大人饶命!我定当全力辅佐大人!”
曲杰对着沈朝磕了三个响头,事后才敢小心翼翼抬眼问:“那...仁县的官兵...”
“被丝儿牵制在客栈内,构不成威胁。”
话落,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人跪在沈朝面前禀告:“大人,没找到!里里外外都搜遍了!并没看到唐大人...唐皎的身影。”
“你是想告诉我,人,不翼而飞了?”
沈朝话里宛带笑意,那人脖颈一僵,身躯一颤,连连摇头,“倘若唐皎在水靖乡!我们必然能将她抓出来!可怕就怕...”
“她不可能离开水靖乡。谁走,她都不会走。再去搜!”
“是!”
沈朝坐在了椅子上,翘着腿看似随意一问,“你绑了个神机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