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没好气道：“手都在后头了，摘下来吧。”

话音刚落，白绸就落了地。

两人终于将彼此的身影看得清晰。

唐律看着眼前这双与记忆中一般无两的深紫色眼眸，一时失语。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些预期，但到再一次看见时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是其他人站在这里，看到这双眼睛也能第一时间联想到苏皎的身份。

只是……现在还有太多的事情不清楚，如果该隐缩水变成少年的消息传出去，只怕外头会被搅得一阵血雨腥风，反而不利于查清背后的真相。

苏皎看着唐律在昏黄烛光下更加立体分明的五官，不由得感叹他生得真的很好看，于是不由得问道：“你有父母吗？”

听到这样跳脱的话题转换，唐律脸上也不见意外，即使知道了苏皎就是该隐这件事，对他的看法依旧没什么改变，反倒是因此知道了些他私底下的模样。

唐律道：“有。只是他们现在都沉睡了。”

苏皎惊讶：“为什么？他们还会醒过来吗？”

唐律眼睛带笑，若有所指道：“他们在等一个人，等到了就会醒吧。”

苏皎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于是说：“好像听到过类似的话……所以，你是在帮他们找吗？”

他虽然是坐着，身子不过比半蹲着的唐律高了半个头。唐律刮了下他的鼻子，动作间颇有些随意，在看见苏皎瞪了他一眼后又倏忽笑开，完全没意识到现在自己的行为此时有多么幼稚。

唐律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嘴角的笑容更加惹眼，他说：“我已经找到了。只是还不想告诉他们。”

苏皎没忍住将手也放在唐律的脸上，说话带着疑惑，陈述道：“你今天一直在笑。”

“是吗？可能是见到了熟人，有些激动。”唐律手按在苏皎的手上，将它带下来放在掌心比对了一下，却看越觉得难怪他没在第一时间将苏皎与该隐联系在一起。

……单是手掌就疑似变小了二分之一。

听到唐律的话，苏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余光瞥到茶几上隐隐闪着银光的匕首，想到什么，他偏头看过去，就见之前唐律用来割破皮肤的小刀就被他随意地置于桌上。

苏皎屈身往前将它拿到手上，终于看清了刀鞘上的精致纹路，“唰”的一声，苏皎将匕首从中抽出，刀尖在黑暗中更显锋利。

他握着匕首，轻轻地在距离唐律衣服布料仅一厘米的地方往下划，嘴上理直气壮地说着：“我今天可以喝哪里？”

唐律原本还在瞧手，闻言本来想说手腕就行，抬头却撞进了苏皎此时的眼神中，自下而上，苏皎的眼尾好似由圆滑变得上挑些许，冷淡的五官更显昳丽。

脑子突然冒出这张脸之前乖乖靠在怀里的样子，唐律顿时有些心痒。他问：“你还记得上一回喝我血时的场景吗？”

苏皎轻蹙眉头，诚实摇头道：“只记得挺久没喝了。”

唐律笑了笑，直起身子，随即俯身与苏皎碰了一下额头。停留三秒，一段尘封的记忆突然被唤醒，再次抬头，苏皎已然脸颊通红。

“你做梦的内容还敢给我看！”苏皎轻斥。

两人此时距离极近，睫毛在空气中触碰着，苏皎觉得有些痒，偏偏唐律磁性闷笑的声音进入耳中：“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你做过？”

苏皎恼怒道：“我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的！”一想到刚才的记忆中他的样子……苏皎顿时只打哆嗦，立即将脑海中的场景扑散，反正不可能！

唐律退开些许，无奈道：“好吧，本来还想说那里的血液力量是最纯正的……”

纯正？苏皎一下就捕捉到了唐律话语中的关键词，他仰头看向刚站起身垂眼要将袖子挽上去放血的唐律。

说对力量不心动是不可能的，苏皎甚至还能通过他的血得到很多记忆，并且伴随着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苏皎越来越觉得他从唐律这得到的记忆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

也就是说，他喝得越多，恢复记忆可能就越快。偏偏最近喝血的机会很少，要是他能喝到纯正的血……这是否意味着即使喝得少他记忆恢复的速度也会加快呢？

脑袋里的主意还没转完，苏皎的手就仿佛快了大脑一步，先提前抓住了唐律的衣摆，眼睛睁得溜圆，声音中带了些渴望：“其实……那种也不是不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