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脑子飞速运转,难怪从刚才起就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很熟悉,能不熟悉吗?几天前才闻到过。
不过没想到他竟然是血族,而且看上去还颇有地位,那之前原苏皎的疑惑就可以解答了,难怪他能帮助自己在重重监视下离开京曜星。
血族诸多势力都不在明面上,原苏皎应该就是借助阿斯蒙德手上那些背地里的力量摆脱追踪,只是……造化弄人,兜兜转转他还是回到了京曜星。
病房一开始的压迫感降低了,不知道是不是阿斯蒙德做的,苏皎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眼下都需要将这情况糊弄过去。
“我还想问你,给我准备的飞船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想送我离开可以直说,搞得我在一颗无名星坠机了。”
苏皎率先发难道。
阿斯蒙德在听到苏皎说话时,眼底闪过诧异,这人……?
听完苏皎的话,他歪头想了想,不确定道:“那艘飞船我经常使用,不可能会出错啊……”转头他像是想起什么:“不对啊,你坠机了怎么还活着?”
苏皎听着他好似没有忏悔,甚至还隐隐有些乐见其成的语气,胸中无端由的生出几分怒火,压抑语气道:“福大命大,被该隐咬了。”
阿斯蒙德“嗤嗤”笑了两声,却没像之前那样第一时间说他在说谎,而是问出另一个问题:“该隐长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什么意思,难道这人见过该隐?该隐真的还活着?!苏皎心里开始有些慌,却也知道此时不能自乱阵脚,他垂下眼睑,状似陷入回忆,俄顷之后反问:“你知道利古里海吗?”
这是寰宇传言中最美丽的度假星中最负盛名的海洋——也是原苏皎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苏皎仅凭星网上别人晒出的照片就能想象出它的烟波浩渺。
“该隐比那还要神秘。”苏皎说。
阿斯蒙德当然知道,他前不久刚从利古里回来,只是没想到苏皎居然用这当马虎眼,偏偏他是个对美有追求的人,不会因为该隐就去诋毁那片海洋的魅力,还真就让他蒙混过去了。
“好吧,那该隐为什么要喝你的血?”阿斯蒙德叹了口气,手支在旁边的桌子上,好似真的为这点很烦恼。
看样子他应该也没见过该隐,苏皎松了口气。不过这人居然不是第一时间问他该隐往哪去了,他真的是血族吗?!虽然就算他问了自己也回答不出来。
苏皎怀疑的眼神被阿斯蒙德尽收眼底,他嘴角勾起熟悉的戏谑的笑:“怎么?你想问为什么我不问你该隐去哪了?”
还没等苏皎点头,阿斯蒙德就笑嘻嘻道:“你管这么多?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喜怒无常的男人,果然跟原苏皎的评价一样。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苏皎乖乖回答:“我也不知道,他咬后就不见了。”
“嗯——?”阿斯蒙德眼睛深邃地看着眼前的苏皎,手指关节轻轻敲着桌面,苏皎也不怯场,就睁着一双漂亮的漆黑大眼睛,任由他猜测。
阿斯蒙德难得的有些牙痒,像他这样的血族已经基本脱离口舌之欲了,稍微低级点的血在他们眼中就如同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恶臭的腐烂垃圾,该隐更不会例外。
难道这人的血十分美味?要是他在说谎的话……阿斯蒙德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我有一个办法能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阿斯蒙德突然道。
苏皎抬眼,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什么?”
床边塌陷下一块,阿斯蒙德离开板凳坐到苏皎旁边,冰凉的手覆上苏皎的脖颈,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缓慢靠近,眼睛对上他的,语气中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蛊惑气味,像是深海中迷惑船员的塞壬:“我咬一口就知道了。”
还没等苏皎拒绝,他锁骨上方突然被一个尖利的东西刺破,一阵刺痛过后,他面色一白,一道滑腻触过他的肌肤。
接着便是身体中什么东西流失的感觉,苏皎无力地即将滑下,却被一个力道扶住后背,更加贴近阿斯蒙德,胸膛简直称得上与他严丝合缝。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有一瞬,已然满足的阿斯蒙德在细腻肌肤上控制不住地又舔了两下,待那两个小孔迅速结痂消失后,他才稍稍退开,抬起头想看苏皎,声音甚至算得上温柔,餍足道:“我认……”
却在看清苏皎的模样后一顿,他的心中不自觉一紧,阿斯蒙德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失去些什么,来不及思考更多,他迅速咬破自己手指抵到苏皎嘴边。
只见苏皎如同展柜上摇摇欲坠的玻璃娃娃般,无声地不停落泪,眼尾被染上晕红,方才还很苍白的肌肤竟也充满着不健康的红,已经开始眼眸涣散,意识模糊到发不出声音。
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怎么不喝?”阿斯蒙德难得语气中带了些焦急,亲王的血无论对谁都是极具吸引力的啊。但触及苏皎脱力的后背,阿斯蒙德像是感知到什么,他咬破自己的舌尖,嘴里嘟囔着:“初吻就这样给出去了。”
接着还沾着苏皎血液的唇瓣覆上苏皎干涩苍白的唇。
苏皎如同沙漠中缺水的旅人获得甘霖般,在阿斯蒙德带血的舌刚伸进来时就扣住不放,控制不住地吮吸着,他像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在拼命抓住生的机会。
偏偏在苏皎脑子如同一团糨糊的时候,他的记忆深处竟然突兀地出现一道陌生的身影。
一个穿着深黑军装的男人正逐渐靠近自己,接着一抹温热覆在他的额头。他的面容模糊,唯有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比从漆黑深海中开采得来的稀世紫水晶还要耀眼。
只听他用矜贵中带着些许俏皮的语气问:“我的赐福还没献上呢,小殿下就想睡了?”
等两人分开时,一缕银丝还在他们唇间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