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不稳妥,翻墙就能进。
得把人送到一个让人不敢翻墙进的地方。
他想到一个地方,笑得阴邪:“送去长公主府。”
你再能耐,也不敢闯吧?
账本翻到最后一页,他看着下方那喜人的数字,眉开眼笑:“不错,不错……”
“少爷,”小厮站在门口:“左飞虎军将军来探病了。”
“钟离烬?”风念安翻身坐起:“怎么来这么快?就说我病的重,不见。”
“将军说他进来看一眼就走。”
“说我病的要死了见不得风。”
“他跟管家说过了,他略通岐黄之术,长平关有很多新奇草药很好用的,正好带来给您用。”
风念安咬牙:“他故意的。”
要让他发现自己的病是假的就完了!
淮东放下梨拿起刀:“我去守门。”
“他有备而来,躲了反而显得我心虚。”他深吸口气,壮士断腕地问:“人到哪了?”
“刚从前院过来。”
风念安脱衣服,对淮东说:“在门口阻他片刻。”
淮东点头,又被风念安叫住:“把刀放下。”
淮东把水果刀放下出去了,小厮把果盘清理走。
风念安脱的只剩里衣,走到院里井边打了桶水,气沉丹田破釜沉舟地举过头顶,浇了自己一身。
拖几天也好,最好能把这案子拖黄了。
想到这他又浇了两桶,冻得哆嗦,头脑发昏。
这感觉对劲。
他脚步虚浮地回到屋里,脱了湿衣服塞进床底下,换上干的,钻进被子里,打了个喷嚏。
“钟离烬,你等我下回痊愈的。”
我参不死你!
他又打了个喷嚏,叫来小厮,指着门口,断断续续的说:“去,开门……”
说完,手上力气一泄,垂在床边。
小厮大惊,哇啦哇啦跑出门去。
“不好了淮东哥!少爷晕过去了!”
两刻钟后,钟离烬站在院子里,看着刚走的太医又被请回来,院子里忙上忙下。
带着两个仆人抬着一箱子补品的阔少火急火燎跑进来,把挡路的钟离烬一巴掌推开,问淮东:“表弟还好吗?严重吗?”
钟离烬站稳脚跟,猜测这大概是风念安的表兄,承平商号少东家姚子同。
淮东:“太医在里面。”
然后是打过一点交道的华诺,气喘吁吁跑过来:“怎么刚好又病了?”
淮东:“太医在里面。”
风守礼一路小跑回来,帽子都跑歪了:“枕月怎么样了?”
淮东:“太医在里面。”
身后跟着同样朝服未脱的太子洗马:“堂弟如何了?”
钟离烬认识,这是风念安的堂兄风瑞先。
淮东:“太医在里面。”
华诺扶着膝盖:“淮东,给我口水喝,我跑的要岔气……”他靠着廊柱一抬眼,正看见站在最后面的钟离烬,脚步一顿:“钟离烬?你怎么在这?”
华诺一说话,其他人才发现院子里多了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
姚子同上下打量他,语气不善:“刚才站门口挡路的就是你?”
他跟风念安的事他都听说了,对钟离烬实在提不起好感。
几双眼睛看着他,他竟然有些心虚了。
“我……来探病。”
片刻后,他找了个由头先走了。
他走后,华诺咂摸出点不对劲来。
风念安生病是在公堂上突然发病的,消息传到各处,大家再赶过来,速度最快的是离得最近的姚子同。
不管是钟离烬的家还是他的右飞虎军衙门,都比姚子同的宅院远,可他好像是来得最早的。
他跟风念安不说有情义,没仇就不错了,他探病这么积极干什么?
他借着喝水的由头拉着淮东走到一边:“钟离烬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
淮东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实话,若是让人知道风念安是不想见钟离烬,才自己泼了自己三桶井水导致发病,恐怕事儿要闹大。
“不知道。还没空接待。”
淮东撒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华诺没看出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