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些,是非常不耐烦!
今日这场酒宴是京城贵族以圆月赏湖为由组织的,他本不想来,可他孤身一人入京,若不处理好人际关系,只怕日后在京城难以站稳脚跟,只好硬着头皮坐着。
眼下酒过三巡,趁无人注意,不如早早溜了。
他当机立断要走,却不成想被人拦了。
烦!非常烦!
偏那人还噙着笑问他:“小世子这是要去哪?”
钟离烬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出恭。”
“不急。”
来人笑呵呵挡住他的去路:“听说小世子武功卓越,不才马某,也习过几年拳脚,很想跟世子切磋切磋,怎么样,赏个面子?”
这个人钟离烬认识——原左飞虎军将军马正德。
钟离烬当值后,他被调去飞龙军了,这两个地方虽然一样清闲,但飞龙军可不比飞虎军好捞油水,马正德因为这事早看他不顺眼了,他那些旧同僚也没少给钟离烬暗中使绊子,只是不好明着来。
今天可算让他找到机会了。
若今日比试他输了,长平王府在京军面前就永远矮一头,而他在京城的日子也会更不好过。
但若赢了,则会迎来马正德联合一众党羽更加疯狂的报复。
左右落不着好。
钟离烬不想横生枝节,脑子一转,忽然眼神迷离,站不稳脚跟般向一侧歪倒,被流光眼疾手快地扶住。
钟离烬连连摆手:“喝了酒,头晕,改日吧。”
流光接话:“我家世子不胜酒力。”
“别啊。”马正德不依不饶:“你也醉了,我也醉了,这不正好公平?”
钟离烬还想拒绝,马正德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世子莫非是看不起我马正德?”
胡女一舞罢了,乐师琴音戛然而止,四座寂静,马正德这句话清晰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马正德跟长平王世子起纠纷了?
好戏啊!
几十只眼睛盯着,看来是躲不过去了,钟离烬只好站直身子:“马少爷想切磋,鄙人自当奉陪。”
马正德哈哈大笑:“这才对嘛!”
他拍拍钟离烬的肩膀,把他从席里勾着肩膀带到船舱中央:“长平王骁勇善战,无人不知,我马家也是仰慕多时,早就想讨教一二了。”
旁边还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想当年,长平王可是靠一套铁钩拳随先帝走南闯北平定内乱,但咱们马都尉的破风腿也是一绝,这一拳一腿对上,胜负还真是不好分辨啊!”
有人反驳:“此言差矣!铁钩拳是经过上百场战役淬炼的,那是见过血的,破风腿除了阅兵演习,谁还见过?”
“张兄这话片面了。去年那个江洋大盗不就是被马都尉一记破风腿踹断了四条肋骨,当场丧命的吗?可见威力!”
他一把薅起身边低头喝酒加装没听见的文弱书生:“你说,谁厉害?”
书生左看看右看看,想着自己还要参加科考,须得跟礼部侍郎搞好关系,便道:“自然是破风腿!”
“不对,就是铁钩拳厉害!”
“押点什么吗?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破风腿厉害!”
“押就押,谁怕谁!我押二十两!”
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扫开桌上酒菜当场就掏出银子下注。
这事儿一下就闹大了。
华诺皱眉:“要出事。”
这群人明显就是故意的。
风念安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有点兴奋:“奏疏有得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