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庭灿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心中乱成一片，他将手搭在窗沿，蓦地发现车门都比他的手要暖和。

看着霍斯行离开的背影，他下意识抬手，随即又黯然落下。

唐导骂了几声，粗声粗气地问：“你还吃不吃饭了！妈的！”

那句换萦绕在褚庭灿耳边，“只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

“只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

“确保你的安全。”

“…你的安全。”

除了难堪和恼羞成怒，还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口冲撞，褚庭灿猛地合上车门：“烦死了！”

唐导被他吓了一跳。

褚庭灿的呼吸稍显急促，他平复着呼吸，重重将脑袋靠在枕垫上，“送我回家。”他极力平静道。

唐导：“那语音…”

褚庭灿拿出手机，暴力地扔向窗外，“啪”一声，手机四分五裂，引起四周人的惊呼。

唐导震惊地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小子。

褚庭灿快意地笑了下，侧眸看他，加重语气问：“可以了吗？”

唐导愣了愣，他暗骂一声，道：“你下车！”

“我说送我回去！”褚庭灿面无表情，只是目光略微涣散。

“送你老子！”唐导看手机没了，顿时没了威胁，他粗鲁道：“快滚！再不下车我就嚷嚷你不要脸地勾引我…”

“啪”一声脆响，火辣辣的耳光落在唐导脸上，“要不是你说那么多废话，我也不会跟你扯淡。”褚庭灿语气冷漠，甚至多了几分怨毒。

唐导吼道：“我操你妈！你神经病啊！”

不知道他哪个字眼惹怒了褚庭灿，褚庭灿的目光突然阴冷无比，唐导已经确定了，他是真的有病。

“我告诉你，你现在小有名气，你想上热搜的话尽管动手！”唐导警告他。

褚庭灿古怪地哼笑一声，他怜悯又厌恶地看着唐导，“那就一起上啊。”语气是十分的乖巧。

唐导看到他毫无温度的眼睛，不由得想起褚庭灿第一次撞到他的场景，对方笑容羞涩甜美：“唐老师，不好意思。”

一模一样的语气，不一样的内容。

唐导心想，要不他跑吧。

他刚有这样的想法，一只手透过车窗，按在了褚庭灿的肩膀上。

来人的语气温和如山：“下车。”

褚庭灿僵硬着身子，那只手缩了回去。

察觉到那人要离开，褚庭灿忙转身，直接撞在递来的矿泉水瓶上，冰凉的水溅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身上，还有几滴落在他的爱鞋上。

但褚庭灿没有去管，他愣愣地看着霍斯行。

“小心。”霍斯行淡声提醒，继而把水递给他：“先喝了。”

褚庭灿机械地接过来，面无表情地喝着。

霍斯行看向脸色惨白的唐导，颇有闲情逸致地调侃：“还敢随便拉人上车吗？”

唐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霍斯行拉开车门，将沉默的褚庭灿拉出来，他关上车门，贴心地问唐导：“你能自己回去吗？还是给你叫个代驾？”

唐导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我自己回。”

霍斯行笑了下，“今天的事…”

唐导会意，憋屈地打断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霍斯行颔首：“一路顺风。”

唐导迫不及待地跑了。

四周有人窃窃私语，褚庭灿拿水站在一旁，他觉得周围越来越吵，于是不耐地啧了一声。

接着，头顶就被扣了一顶帽子。

褚庭灿：“……”

“安静些。”霍斯行的指尖离开帽檐。

褚庭灿古怪地想，他做事怎么总是无声无息的。

霍斯行道：“把水全喝了。”

褚庭灿听话地抿着水。

霍斯行将褚庭灿摔碎的手机碎片捡回来，褚庭灿无声地看着他。

一个目睹全程的大妈经过，看热闹道：“怎么回事呀！吓死人了。”

霍斯行随意笑笑：“吃饭没带他，刚跟司机发完火，青春期小孩儿，不好管。”

大妈很是认同：“对的呀，青春期小孩儿叛逆的，我家孩子不让上网时那歇斯底里的呀，哦呦，么被法么被法～”

霍斯行微笑着给大妈出主意：“网线拔了，送寄宿学校。”

“诶！这是个好办法呀。”大妈觉得可行，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观看全程的褚庭灿：“……”

两道灯闪过，晃到了褚庭灿的眼睛，褚庭灿余怒又气，小朱喊道：“霍总。”

看到是熟人，褚庭灿转身，不愿意跟小朱打招呼。

小朱下车，担忧地看了眼褚庭灿。

霍斯行点头：“你陪他们两个把饭吃完，一会儿打车送他们离开。”

“好。”

霍斯行看着别扭的某人，道：“上车，我送你回家。”

褚庭灿一声不吭地坐上后座，一上车就恹恹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