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谁都知道邀月为何那么托大了。
说归那么说,唐葕还是扔了一个蜡封的玉瓶过去,里面装着黑沉沉的,一股子霉味的液体。
“拿帕子蘸了擦3遍。”
怜星将蜡封去除,里面液体倒在丝绢手帕上,充耳不闻地上人惨嚎,也不问那余下的十二星相欲拉着垂死的魏无牙去什么地方,只一心给姐姐上药。
“站住!”一声清喝,随后是两枚黑乎乎石子追风般穿过灰雾而去。
“诶呀!”灰雾那头一声惨叫,而后是输人不输阵的叫骂:“你爷爷的!背后伤人!也算是名门正道吗?”
楚留香哭笑不得,那两枚石子正是他发出的,本是听雾后几人要跑,方阻那么一阻。隔着灰雾,他听这人声正是十二星相里的黄牛,便道:“这是要往哪里去?满地的珍宝不要了?”
“嘿!老鼠若是有命,待他来日管你们要吧!”说话这人是白羊,端得一个阴损,连自己兄弟都没客气。
“想走也成,先把张海元之事交待清楚罢!”楚留香一声轻啸,而后提气一纵,右手一扬,几枚地上捡的小石子便漫天飞花般飞出,直冲那剩余的十二星相而去。
剩下的那些个羊啊牛啊兔啊的几乎各个带伤,又带着半死的魏无牙,被他这一拦气急败坏直跳脚:
“你楚香帅也是个名人,怎么还带撵狗追鸡的!张海元,张海元个锤子!老子便没听说过这号人!你要是有本事把死老鼠弄起来直接问他去!”
也不只是骂,雾那头也飞出些许的暗器来,只是暗器这东西要么吃手法,要么吃内功,他们这不三不四歪七八扭的暗器功夫,真算不上什么,倒是那暗器后面一大片碧色满天飞来算是奇景:
那一片青尽是一条条毒蛇,如今气急败坏做了暗器,实在叫人无语。
狄飞惊右手衣袖一挥一揽,那些暗器连同青蛇就风吹落花般没了——倒不是他多管闲事,那几个星相可没香帅的内力深厚,暗器距离飞不远,狄飞惊站楚留香前面,这暗器飞不到楚留香那里,全朝他脸上招呼过来了。
他不似楚留香,一心想追查张海元之事,此时眉头紧锁,目光四散飘移,似是在找寻什么。
“这雾多久能散?”狄飞惊问唐葕。
对于曾经给自己通风报信的“自己人”狄飞惊,唐葕倒答的痛快:
“这毒叫‘分晓’,算不得什么厉害东西,打个出其不意和看着吓人而已,屏息便没事了,”他不紧不慢地解释那灰雾是什么东西:“只是它能化雨成雾,隔割两处,不到两刻钟,这毒雾是散不开的。”
蜀中唐门,在下毒和暗器上鼎鼎有名,就像火器之于江南霹雳堂一样有名。
“唐家的?”
“温家的。”
“好弄到?”
“嗤——好多年没人配这没什么用的玩意了!”唐葕还翻了个白眼。
知道出处了,狄飞惊看向雾后眼中便多了几种深思。
那剩下的星相犹在叫骂,在知内情人眼中便有了表演意味。
“他们在拖延时间!”电光火石般,狄飞惊明白过来。可就在此时,一阵寒意却从身后凛凛而来!
“嗖——”
一只羽箭破空而来,炸起的风声都要慢了一分,直冲狄飞惊而去!
小心!
耳力惊人最先听到异常的楚留香也是最先反应过来,可提醒已是来不及了!箭羽已至!
犹如一支闪电,不过眼角处闪过一丝白影,狄飞惊折腰而过,而后耳边才传来一声鸣镝!箭尾白羽带起的风刮过皮肤,带起火辣辣般的疼痛。不过一指之隔便要穿头而过!端得是凶险!
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炸响:“啪!”
飞沙走石,地上的土都被崩起三尺来高!
“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有人大吼!
“你祖宗的怎么连老子都一起炸!”
江南霹雳堂的霹雳弹虽不及雷洁手中的威力可怕,但也将人阻得不敢近前,那霹雳弹炸得漫天尘土,只听雾那边竟也有爆破声传来——
“老鼠偷油不成反猫捉,也不至于像你们这样灰溜溜地便走了,”雾那头山巅之上有人阴恻恻地笑。
“狄大堂主,上次叫你和二小姐跑了,只是今日不知你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狄飞惊目光一拧,远远看向山崖边际:“青衣楼?”
“哟?怎么哪都有你这个没胆气的蠢师父呀?”与此同时,一个带着笑意,懒懒散散的女音,笑着从移花宫内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