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说自己叫张大头一样谦然。
“你是盗帅!”魏无牙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从红变成白,就像是血被放尽了……
他震惊地看向了楚留香身侧的两个人:“你们难道是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胡铁花,姬冰雁?”
狄飞惊笑出声了,他的笑声里带着无奈:“不,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我是狄飞惊,六分半堂的狄飞惊。”
“原来是六分半堂的狄堂主,是我走眼了。”魏无牙盯着他好一会儿,随后又把狠毒的目光移向了唐葕。
“看什么看!你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门唐葕!”唐葕漂亮的凤眼狠狠地瞪他。
魏无牙一声怪笑:“唐门主的儿子,洛阳王的外甥。”
“唐小少爷。”魏无牙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带着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邀月看着这闹剧似的一幕,嘴角缓缓浮起一丝冷笑:“唐葕,过来。”
她直接唤那个红衣的少年。
本来张狂的唐葕乖乖地去了,低眉顺眼,和邀月身后的侍女似的。
狄飞惊微微挑起了眉:唐葕是真的认识移花宫的人……
“好好好,都了不起,都了不起。”魏无牙的身体开始佝偻起来,像一只地沟里被掀开了顶头遮蔽的老鼠,那双鬼贼鬼贼的眼睛左瞄瞄右瞄瞄,猥琐得不堪入目。
邀月越发恶心了。
纤纤玉手渐渐透明,广袖翻云似涌起。她如奔月似的踏出,凌飞而动跃下,直奔这只老鼠而去。
魏无牙一拍轮椅,而后身体簌地与轮椅分开。他的手指间突的亮出来十道乌黑发亮的三寸来常指甲,犹如十把连身的匕首,迎向了邀月击出的一掌,同时,他的轮椅也像是有自己的灵魂一般,“咔”的一声轻响,随即,捅了蜂窝一般密密麻麻地暗器便射了出来,遮天蔽日,几乎要把这附近都染成黑色!
动的人不止他们两个。
就在邀月飞起的同一时间,魏无牙带来的那些童子,大汉们也跃了出来,扑了过去。
他们的脸上有些明显的恐惧,痛苦,绝望。但都不影响他们的出招各个都不要命。
“咯咯咯——”
一只五彩大公鸡,远远的,从天上飞过来。
它的爪子是铁的颜色,背上羽毛像被血染出,尾巴乌黑,油亮,像世间最恶的人的心肠!
大公鸡的眼里闪烁着恶毒妖异的光芒,在天空上啼叫。不止何处“汪汪汪”的大黑狗叫声如勾魂般和鸡鸣声相合,“吱吱吱——”的猴叫从四面八方过来……
“哟?十二星相都来啦?”
怜星本来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听到这些怪里怪气地畜|牲叫声,顿时笑了出声,她笑起来又温柔又娴静,像朵刚开了的花似的。
于是,她也动了。和她姐姐那种飘忽得像神女般的身法不一样,她的动作像是落花,看似慢实则快地就飞过去了。
那铁一样的大公鸡被她像摸朵花似的薅住了脖子,五条跃出的狗被她看不清动作的一脚踢飞再也爬不起来。她的口中还咬着一把刀——一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寒芒闪闪的飞刀。
她已经如此的忙了,可这还不够,她的右手蝴蝶穿花一般,击向了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锦衣大汉,那大汉满脸黝黑的横肉,身形猛虎般宽阔,拳风亦如虎,大吼着扑来,带着凌厉的劲风……
狄飞惊和楚留香也早就动起手来了,楚留香拦住了那些像是想拿命去阻一阻邀月的童子和大汉。狄飞惊则是一个人轻松拦下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黄衣,黑衣,红衣,花衣,金衣……足足十几号人物!
他身形轻松写意,明明文弱如兰的身姿动作也不快,偏偏洁白的素手拨弄间便将众人的攻势如同春雨润风般化解。如星如点——他羚羊挂角般的一掌突地向后击出,刚好与一个身宽如象的男人蓄力已久的一拳对上!那男人的一拳沉着之势如山厚重,烈烈的拳风已经呼啸,江湖上十之八九见了这一拳都要心寒胆裂。可狄飞惊不闪不避,只是伸出了素白,纤弱的手掌与他相对!无声无息的那么一触!
狄飞惊身形分毫未动,好像他只是轻轻拂过了一棵树!可出拳的黑面君身形却猛地一滞,而后便像整个人都折断了一般,噗的后仰,而后便如同一个失去了骨架的面团,稀烂地倒地!下一个是红衣的鸡头,也是同样文雅的,兰花般的一抓——大团大团的血污从他的红衣中晕染开……
司晨客,黑犬星,黑面君,金猿星……这些江湖上恶名昭著的巨盗竟被他毫无压力的轻松拦下!击杀!
所有人中,楚留香是最先结束的那个。
香帅不杀人,所以魏无牙带来的那些人都还活着,他们有的被打晕,有的被点了穴,有的哀嚎着在地上爬……看起来颇残忍的画面,但却是这几大战圈里最仁慈的。
怜星那边,她的手雪白雪白的,娇嫩得像花瓣。这朵花瓣如同被风吹落般画了个圆弧,而后像是黏住了那猛虎下山般的重拳,一引一送,就叫那重拳击在了那汉子自己身上,那汉子一声惊叫,活像见了鬼,而后一口鲜血喷出,被自己的重拳击飞出三尺远——
“雕虫小技也敢来移花宫门前找死!”
与魏无牙过了几十招,邀月突然一声怒喝,而后啪地一声脆响,魏无牙那金属轮椅便犹如豆腐做的一般扭曲成了几瓣,轮椅上的人狼狈至极,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般窜来窜去,躲避着邀月如影随形的掌法……
不过短短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这所有的胜负已经分明了!
“你当我敢来便什么都没准备吗?!”已经强弩之末的魏无牙突然一声像是嗓子里挤出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