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倒是打出了血性,已经忘了自己可怜的队友了。
但我却没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既然三十招他撑过去了,那我也没必要再欺负他了。
并指如剑,我自下而上的向他斜挑过去,这招看似平平无奇,却犹如狂风中的一片树叶一样,任他鸡心镰快挥舞出花,却依旧摆脱不了我的手指离他越来越近——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水里抓过鱼。我和他就像人在水中抓鱼一样,他看起来每一次攻击都能命中我的手指,但我却就像一尾灵巧的鱼,轻松摆尾间就让他找不着方向。我手指离他越来越近——
“嗤——”一声轻响。
他一口鲜血喷出,向后砸去!
“诶呀,出手重了点。”我挠头,感觉这家伙有点脆,明明我已经收力了。
茶楼里除了掌柜还躲在柜台底下,客人都已经跑光了,只剩他们几个难兄难弟在地上躺着。
我从兜里翻了几块银子给掌柜作为赔了砸生意的钱,而后过去拉了还在地上哀嚎的尖嘴猴腮衣领起来。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尖嘴猴腮这次不抱着脸,改抱头了,痛哭的眼泪混着鲜血和鼻涕脏得我皱起了脸。
“记住了,以后再敢嚼神龙帮的舌根就是这个下场!”
江湖规矩,打完了人,总得落个名号,不然人不知道谁打的,以后报仇都没地去。
但我也不能落江南霹雳堂的名啊。
不然以后江湖上人一八卦:
嘿,你听说了吗?江南霹雳堂的二小姐为了神龙帮把几个小混混给揍啦!
先不说好听不好听,那大长老不得又说我惹事,关我禁闭啊!
出门在外嘛,身份是自己给的。
所以我干脆一咬牙,报了经常来我这里取货那人的名:
“要是不服就来神龙帮飞鲨堂来找我!姑奶奶等着你们!”
说完我就要溜了。
不溜不行,本来就是偷着跑出来玩的,一会儿江南霹雳堂里人找来了那我不是白撒谎了。
我走的太快,加上揍人是小事被我忘在了脑后,故而小瘪三嘴里的“何大人”我也没把他当人物。
后来我才知道,“都转运使”这身份可是相当的厉害了——
几大运河漕运,长江黄河淮河两岸的航运,基本上都是归人家管。
那几个小子出言不逊就是打心眼里觉得神龙帮要靠他们吃饭,所以就没把神龙帮放在眼里。
那个尖嘴猴腮身份更不一样——他是姓何的小舅子,何大人最疼爱的爱妾就是他妹妹。
这下被我打这么惨,回去几乎是呼爹喊娘的告状,添油加醋泣涕涟涟,都快把我形容成修罗夜叉了。
何大人自然震怒。
当官的嘛,最恨的就是有人不把他当回事。
一听神龙帮这么嚣张,那真是比死了娘都气。连夜和狗头军师幕僚想出了N多毒计来对付那个胆敢得罪他小舅子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嗯……
因为我报的是神龙帮的名……
因为他们找不着我……
因为他们确实是因为说神龙帮的坏话被收拾的……
因为……
总之,在我的意料不到之下,云从龙在转运使那里挂名了。
我是什么事都没有。
因为全算在云从龙脑袋顶上了!
云从龙云二爷,人在船里坐,锅从天上来,好好的长江第一杠把子,突然跟官面上最克制自己帮派的人对上了,偏偏还一脑懵逼呢。
两边打得昏天暗地,那边远龙帮的老大还偷偷捅了他一刀——叛变跑路去了!
云从龙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屁股都要着冒烟了。
好不容易在神龙帮势力受了不小损失的情况下,他费劲千辛万苦把局势摆平了,回过头一查过去一复盘。
江南霹雳堂的二小姐就浮出水面了。
那时候的我正好在换大牙,整天牙疼得茶饭不思,干脆也不出去搞事日日在雷家堡岁月静好。
负重前行了好一阵子的云从龙查到这些消息时脑袋都是嗡嗡的——
罪魁祸首乳牙都没换利索呢?!
这才是真的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