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感情之事没有太多期待,也不愿随随便便娶一个男子过一生,这样不仅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别人。
沈姻之猛地想起了两年前的事,随后神情认真地问道:“小姐,现在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所希望的吗?”
这两年小姐过得十分清心寡欲,对任何男子都提不起一丝兴趣,她不再像从前那般随心所欲了,哪怕遇见爱慕她的男子,她也始终客气守礼地保持着距离,再也没有当年风流多情的名声了。
虽然小姐本就不是什么风流多情的女子,但要真这么一辈子不成婚,那得多孤独啊,再如何小姐身边总要有个知心人相伴到老。
但想起以前的事,她又不禁内心矛盾起来了。
若是小姐再遇上一个不懂珍惜的男子,小姐又该痛心消沉了。
若是如此,倒不如一个人潇洒自在。
罢了,一切随缘吧,感情的事她与庄主也插手不了。
蓝轻流抬起头神情复杂地望着沈姻之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说话奇奇怪怪的。”
沈姻之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后说道:“没事,我去吩咐人送信了。”
她放下手里的书,若有所思地瞧了眼沈姻之离开的背影。
其实她知道沈姻之与山庄里的所有人都有事情瞒着自己,她也大概能猜到她们费心瞒着的是何事,只不过这两年里无人敢在自己面前提起,而她也不想去深挖罢了。
既然两年前的自己做了选择,那必定是当时最好的选择,如今的自己只需一切从心便好。
翌日午后,苏净漠手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来了摘月楼,沈姻之领着她上楼到了一个雅间。
此时的蓝轻流正隔着一幅画着丽城山水的屏风,随意地坐在琴架前弹奏着那曲动人心弦的《长相守》。
沈姻之声音极轻地对苏净漠好心提醒道:“小姐弹琴吹箫时不喜被人打扰,麻烦苏小姐先在此稍坐。”
“多谢。”苏净漠客气地笑道,随后轻轻将锦盒放在桌上后落座了。
沈姻之为苏净漠倒了一杯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再言语了。
一曲未了,琴声突然停了。
沈姻之不急不缓地绕过屏风,悄悄在蓝轻流耳边说了句话。
蓝轻流望了眼屏风后的苏净漠,语气客气地说道:“苏小姐来了。”
苏净漠见她没有撤去屏风的意思,猜想着许是昨日的事令她对自己还有些意见,于是满脸笑意地问道:“蓝小姐的这曲《长相守》弹了一半为何停了?”
“没了兴致而已。”她浅笑道。
以前的她很喜欢弹琴,可这两年突然不怎么喜欢了,所以才学了吹箫。
“我这儿有一幅画想请蓝小姐品鉴下。”苏净漠拿起桌上的锦盒轻声说道。
蓝轻流望了眼沈姻之,沈姻之会意地走过去接过锦盒递给了她,她打开锦盒后将里面画卷展开来细细看了许久。
画上画的正是丽湖,湖中心有一艘小船,船上有一位白衣男子微低着头坐在琴架前专注地弹琴,船头有一位红衣少女姿态洒脱地拿着一壶酒仰头喝着,画的一侧有四行龙飞凤舞的诗句:结发为妻夫,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此画瞧着有些年头了,不知是何人所画?”她眼露欢喜地问道。
此画的画功虽普通,但难得的是画中意境与那几句诗极好。
“蓝小姐好眼力,不知蓝小姐可听过《长相守》背后的故事?”苏净漠笑着问道。
“诗人与才子的佳话自然听过。”她轻声答道。
“此画是《长相守》的作曲人也就是故事中的那位才子所画,而那首诗是那位诗人的亲笔题字。”苏净漠如实说道。
“原来如此。”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画上的红衣女子。
“此画能得蓝小姐的青睐是它的福气,在下便将此画赠予蓝小姐,全当是昨日搅了蓝小姐游湖雅兴的赔礼吧。”苏净漠客气有礼地说道。
她深知蓝家产业遍布天下,富可敌国,在蓝家大小姐眼里世间的奇珍异宝皆唾手可得,想要送一份合她心意的礼物并不容易。
昨日见她十分喜欢《长相守》的曲子,不禁想起家里有一幅长辈留下的藏画,她回府后命人找了许久总算是找到了。
此画不是什么名画,也不贵重,想来她也不会拒收,只要此画得了她的喜欢,让她对自己留下个好印象,苏家与蓝家合作的事便成功了一小半。
闻言,她心情不错地收好画,笑着道谢道:“那就多谢苏小姐了。”
这个苏净漠还真是懂得揣测人心,投她所好,难怪能在短短两年间从她母亲手里彻底接管苏氏布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