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二人坐在院子里赏月。
她将头枕在他的膝上神情悠闲地躺在贵妃椅上望着夜空的繁星,而他拿起一个小核桃,用内力稍稍震碎,剥出一颗颗小核桃果仁,满眼开心地吃着,还时不时地将亲手剥好的小核桃喂给她吃。
“好吃吗?”他轻声问道。
“好吃,就是剥起来太麻烦了。”她如实答道。
“那以后我剥给你吃。”他开心地说道。
“好。”她浅笑着应道,随后眼露一丝期待地说道:“漠儿,过两年我们成婚了便生一个孩子吧?不管男女,生一个便够了。”
“为何只生一个?”他眼露疑惑地问道。
这世间的女子都是希望自己儿女成群的,哪有只生一个的?
“不舍得你太幸苦。”她轻声答道。
“我不怕幸苦的。”他满眼坚强地答道。
他喜欢小孩,也甘愿为心爱的人多幸苦几回。
何况儿女多些,她们小时候也能彼此间有玩伴,多热闹啊。
“就生一个,生孩子凶险万分,我不想失去你,哪怕只生一个,你也要答应我平平安安地陪我过完余生,不许先离开我。”她满眼认真地望着他说道。
他是她深渊里的一束光亮,也是她此生唯一一个想要共度余生的人,她无法承受失去他后所要面临的巨大痛苦,他的爱渐渐治愈了她原本千疮百孔的心,即便她的心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伤疤,但她因他的出现对余生重新燃起了期盼,让她的生活不再那么索然无味。
当年,她爹娘的早逝让她深受打击,是杨子微的日日陪伴让她渐渐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但后来杨子微的背叛深深伤了她的心,她再次在痛苦的深渊里徘徊了多年才渐渐走出来。
若是有一日,他因为难产而永远地离开她,她的余生将再次活在死寂的深渊里,她或许还会恨那个孩子,她或许不会善待那个孩子,因为只要一见到那个孩子,她便会想起他,想起余生不再有他相伴,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她已经承受过两次了,她无法再承受第三次。
她认真的眼神里透着一缕隐藏至深的悲痛,他心生动容地凝望着她深情地许诺道:“我答应你,我绝不会先离开你的。”
她应该是想到了她早逝的爹娘了吧?
想起与她的初遇,当时的他觉得她是一个武功高强、温润如玉的绝色女子,是他此生遇到过的最特别的女子,他喜欢她那常常挂在嘴边温柔无比的笑容,她喜欢她的处处周全细心带给他的安全感。
可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越是了解她却越是心疼她,他也终于知晓了她温润如玉的性子下藏着怎么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她表面上看似坚强无比,遇事云淡风轻,可实际上她也有脆弱不堪的时候,她也会患得患失,也会伤春悲秋,因小时候的悲惨遭遇,她在感情上其实比普通人更加敏感脆弱,她的笑容很多时候都不是发自真心的笑,只是她早就习惯了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她的细心周全也不是天生便有的,只是因为她曾经历过的伤痛令她更懂得如何更好地照顾他人罢了。
她所有的好不全是在爹娘的精心教养下学会的,而是太过早的经历了普通人不曾经历过的事被迫学会的,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成为了普通男子们眼里温润如玉、聪慧倾城的梦中佳妻。
因此他会好好的活着,与她一起好好的活着,他想治愈她的伤痛,他想让她的余生都充满着幸福,他还有许多事想与她一同去经历。
他情不自禁地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唇。
她伸出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后脑勺,动情地亲吻着他。
良久之后,她望着他惹人怜爱的绯红脸颊,满眼柔情地戏谑道:“我的夫郎最近越发主动了。”
“不喜欢吗?”他故作淡定地问道。
“喜欢。”她眉眼含笑地答道,随后从贵妃椅上起身,轻轻打横抱起他进了自己房间。
他猛地想起前两晚的事,不禁眼露一丝慌乱地依偎在她的怀里轻声说道:“妻主,你放我下来。”
她浅笑了下,随后走至桌边放下他,让他稳稳地坐在了桌子上,她左手搂着他的腰,右手从一个精致的箱子里取出了当初他送她的风筝,她瞧了眼风筝上他提的字,满眼笑意地轻声念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放下风筝,在他的耳边轻声询问道:“漠儿,你说我今晚该不该听你的话,折了你这朵有情花呢?”
闻言,他满脸通红地不敢瞧她了,眼露一丝羞涩,语无伦次地低声说道:“我……我那时写这句诗可没有这个意思。”
当时他写那些诗句时只是想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也没觉得有多羞人,可她偏偏此时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下念出那句诗,不禁令他难为情极了,偏偏她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他,真是坏死了。
“那是什么意思?”她故作疑惑地追问道。
他被她问得不知道该怎么答了,索性闭上眼睛装作没听见了。
“漠儿,不好好回答问题,可是要受罚的。”她轻笑着在他的耳边说道,随后右手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的腰带,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抽着他腰间的细带。
“你……你认为什么就是什么。”他慌忙轻轻推开了她,随后脚步凌乱地小跑着离开了她的房间。
她望着他仓皇失措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