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你不明白……”
青木修心中疼痛愈烈,他几乎快要克制不住把真相告知诸伏景光的冲动了。
诸伏景光没有放手。
于公,他知道组织一直没有停止对青木修的搜捕,就这样放他回去无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青木修现在也是他们公安的重点观察对象,有很大的希望能够把青木修发展成警方的人。
于私,他实在是克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悸动,与青木修长期的分别不断扩大着他对对方的思念,如今好不容易和日夜牵挂的人再次相聚,他不想就这样放手,与青木修就这样再一次错过。
“诸伏景光,”青木修叫了他的全名,“你说的没错……”
挣扎良久,青木修终于下定决心,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诸伏景光。
后者心头一跳,直觉青木修接下来要说的准不是什么好话。
“当初,你……呃!”
他正要说话,突然一阵难言的疼痛瞬间侵袭上他的脊椎。
密密麻麻的疼痛顺着脊骨一路向上,爬上他的四肢百骸,最后一路到达他的大脑。
“怎么了?”
诸伏景光目瞪口呆地看着青木修忽然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眨眼间卸了力,双膝一软跪倒在他面前。
疼痛来的毫无征兆,青木修根本来不及回答诸伏景光的疑惑。
他痛苦地在地上缩成一团,手脚紧缩,不受控制的痉挛,面部肌肉也一跳一跳的抽搐着。
“青木修!”
诸伏景光慌了神,上前一步抱住青木修,试图把他扶起来。
“怎么回事?说话!”
青木修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诸伏景光到底在说什么,自然也无法回答他。
“没……事……”
好半天过去,青木修才勉强用气音吐出几个字。
诸伏景光伏在青木修唇边,才艰难地听清他说了什么。
“这叫没事?你在开什么玩笑?!”
眼看着青木修这样子不像是小事,但说出来的话显然不是第一次犯病了。
“我带你去医院。”
诸伏景光半蹲下身,抱起青木修就要往外走。
怀里的人原本还有几两肉,现在完全是一副清瘦模样,抱在怀里甚至还有些硌手。
“别……”
胸口的衣服被青木修揪住,诸伏景光低下头,用力去听青木修到底在说什么。
“别去医院……”
诸伏景光正要反驳,就听青木修接着说:
“没用的……”
什么没用?去医院没用?
诸伏景光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
他又气又急,眼看着青木修脸色惨白如纸,意识都要有些不太清楚了。
“不去医院……”
青木修整个人已经意识不清,但还记得强调千万不能去医院。
一旦去了医院做检查,他身上的秘密可能就藏不住了,到时候不仅可能会引来组织的人,还有可能给诸伏景光带来麻烦。
诸伏景光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总算是冷静下来一些。
他刚刚也是一时间慌了神病急乱投医,以青木修现在的身份决计不能去医院。
但是他也不可能把青木修扔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
“青木修?青木修!醒醒!别睡!”
他一边低声叫着青木修的名字,一边大步离开小巷,把青木修往自己家的方向抱。
“送我……回家……”
在诸伏景光的努力下,青木修并没有很快的失去意识,他强行与锥心刺骨的疼痛做着斗争,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回什么家?”
诸伏景光差点没被青木修这副态度气笑了,就这样子还想着一个人回去?能干什么?
“不麻烦你……”
这一次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像是有人拿着小刀在骨缝之间切割,头更是疼得像是被人开了天灵盖,拿着一根小棍在大脑里面臼捣。
“唔……”
强烈的疼痛让青木修终于无法忍受,在诸伏景光怀中痛苦的呻吟。
“别咬。”
诸伏景光见他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既心疼又无奈自己现在腾不出手,只能温声提醒青木修让他不要再伤害自己。
“马上就到家了,你再坚持一下。”
青木修其实根本判断不出诸伏景光现在到底在往哪儿走,只是听见“要到家了”,下意识觉得安心一些,微微松了松揪着诸伏景光衣服的力道。
“青木修,别睡过去!”
诸伏景光不停地提醒着青木修,担心他失去意识。
但是青木修实在是太痛了,他已经坚持了很久,现在再也坚持不住了。
至少在诸伏景光的怀抱里,他觉得很温暖。
诸伏景光觉得揪着自己衣服的那道力量消失了,低头一看,青木修不知何时已经靠着他的臂弯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