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庭临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于连和司禹靳对峙都忘了,看向一旁的时繁,“你说什么?”
时繁一步步走到司禹靳旁边,手自然地挽住了他的,笑眯眯地看着庭临修,说:“我说是啊,我们已经睡过了,你满意了吗?”
庭临修一把抓住时繁的领子,额头青筋暴起,“你再说一遍!”
司禹靳见状想要来帮时繁,被时繁抬手挡了一下,示意让他自己来解决。
时繁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笑意之下隐藏着汹涌的恶意,他说: “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吗?怎么我说了,你反而生气了?”
庭临修咬着牙说: “你该知道,我身边不留不干净的人。”
时繁对上庭临修的目光,每一句话都是冲着激怒他去的,“可是修哥,最不干净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你说什么?”庭临修有一种被戳穿的恼羞成怒“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为什么不敢?”时繁死死抓住庭临修的手,把他那只手从自己的领口处拿开,脸上的笑让人不寒而栗,“你以为我真的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天生就是被你拿捏的吗?”
“不过修哥,你想错了,之前我愿意装乖,那也只是我愿意而已,可现在我不愿意装乖了,所以你可能要重新适应一下了。”
庭临修被时繁盯得头皮发麻,产生了些许的退意,最后那些退意化为更汹涌的怒火。
“你!好……你很好!”庭临修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指指时繁,又点点司禹靳,“你们两个很好。时繁,你彻底从我这里出局了,以后就算你求着想回到我身边,都不可能了。”
“还有你,”庭临修又对着司禹靳说,“你这个白眼狼,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的!你欠了我的,别以为这么快就能还清了!”
司禹靳神色微微一变,说:“我欠你的我会还,但时繁,我不会让你伤害他。”
两人面对面站着,目光相撞之间似有电光涌动,更像是两只雄性动物之间在争夺领地,但凡有谁敢闯入,就会被撕成碎片。
庭临修气极反笑:“是吗?那我就伤害他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我也就只有破罐子破摔了,”司禹靳往前面又走了一步,压迫感又强了一分,“这些年我为了补偿你的那些,随时可以收回。”
不知道这话戳中了庭临修的哪一点,他瞬间破防,说:“你这是在威胁我?”
“没有,”司禹靳说,“只要你答应不伤害他,以前的一切都可以照旧。”
庭临修的脸扭曲着,像是一头可怕的怪兽藏在其中,额头上青筋一阵乱跳,他紧紧握着拳头,硬生生压下满腔的愤怒,说:“那你可得看着他,别让他再贴上来犯贱了,我可没有照顾他情绪的义务。”
犯贱?
原来他的喜欢在庭临修眼里不过只是在犯贱而已。
至今为止压抑着的暴戾终于隐藏不住,在此刻爆发出来,时繁不顾一切就要冲上去。他受够了,什么徐徐图之,用另外一种方式全都是放屁!他不想再忍下去了,他要让庭临修嘴里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然而在一旁的司禹靳像是提前预知了他的行为,在他上前之前率先抓住了他的手。
宽厚的手掌温柔却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与此同时,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谴责另一个人地说道:“爱一个人怎么能算犯贱呢?爱一个人没有错,真正有错的,是辜负真心的那个人。”
时繁心里一动,突然就被安抚了下来。
好像司禹靳身上总有那么一种魔力,他像是时繁的鞘,每次在时繁失控时,罩住他所有的锋芒。
庭临修越看他们两个越觉得刺眼,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觉得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恨不得上去把他们扯开了。
说什么真心?有哪个真心的人会一边说着喜欢别人一边和另外一个人亲亲我我的?
但这样的话庭临修说不出来,像是低三下四的质问,会让他处于劣势。从来都只有别人来贴着他的份,没有他去讨好别人的道理。
庭临修狠狠咬了一下牙,说:“这样的真心,喂狗都不要。”
这句话说完,庭临修明显看到时繁眼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但他绝不会承认他错了。
“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就听到你们在吵。”毛哥从房里出来,就看到几人对峙的这一幕。
庭临修冷哼了一声,说:“有人找事罢了。”
司禹靳说:“是你先撞的人。”
庭临修反唇相讥:“我就撞了,你能怎么的?”
看这架势,又得吵起来,毛哥忙挡在他们俩中间,说:“行了行了,都各退一步啊,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就着呢?”
毛哥又给时繁使了个眼色,“快帮着劝一下啊。”
萧程见缝插针地插了一句说:“撞的就是繁繁。”
毛哥:“……”
毛哥清了清嗓子,说:“繁繁啊,我想临修应该也不是故意的,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你让他们别吵了啊,毕竟都是一个队的,没必要弄得太僵,对吧?”
事情闹成现在这样,也实在有些难看了,时繁也不想再继续这样吵下去,于是扯了扯司禹靳的袖子,说:“算了吧。”
司禹靳有种被小勾子轻轻抓了一下心脏的错觉,哪里还顾得上跟庭临修斗,很顺势地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