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蔓延得非常迅速,眨眼间就已经到了跟前,火舌先是舔到了衣服,一路往上攀爬,越烧越旺,随着油脂燃烧发出的“滋滋”声响,皮肤逐渐被烧得焦黑碳化。
时繁控制不住地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抓住庭临修的裤腿,攀着他的身子往上爬,死死抱住他。
火焰包裹住他们。
时繁在痛苦中大笑:“现在,我们的血肉融在一起,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了。”
“我们会永远一起。”
死神的镰刀高悬于头顶,意识渐渐飘散。
时繁模糊中看到有个人影穿过火焰而来。
很快又闭上了眼,笑自己花了眼。
怎么可能会有人冲进这样的大火里来救他?除非那个人比他还要疯。
但偏偏就是有一只手抓住了他。
时繁惊愕地睁开眼,火焰烧坏了他的眼睛,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但他偏偏就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
“你...”
那人不由分说地把湿透的被褥盖在时繁身上,但火势太大了,这不过就是杯水车薪。
“我会救你!”那人笃定地说,把身上的防火服脱下来给时繁穿上。
时繁分明听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皮肉煎烤的声音,但他一声也不吭。
记忆的门被撬开了一个缝。
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这样坚定地抓着他,抓着他逃离了那一片火海。
他当时太小,也太恐惧,那段记忆被涂上了修正液,从此不再有这个人的身影。
只有当那首歌响起的时候,他才会深有感触。
可那首能触碰到他灵魂的歌难道不是庭临修写的吗?
为什么?
“别怕。”
我才没有在怕,我为什么会怕?跟庭临修死在一起明明是的夙愿,我怎么可能会怕?
可是为什么?
心好慌。
如果这一切都是错误的话,那他做的这些到底算什么?
——
时繁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旁边的小梨扶了他一把,才免于摔倒的命运。
“繁哥,你没事吧? ”耳侧是小梨关切的问候。
皮肤似乎还残留着燃烧的痛感,时繁抬头看着除他们之外空无一人的走廊,足足怔了好几秒。
发生了什么事?
“繁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时繁愣的时间太长了,小梨都有些慌了。
时繁的目光挪到小梨身上,眼前的人在记忆里渐渐鲜活起来,那一瞬间的怪异感逐渐褪去,他终于想起来他在哪里。
这是后台,而他刚结束了十周年的巡回演唱,现在是在回休息室的路上。
时繁活动了一下手指,灼烧感彻底消失,之前的好像就只是他的错觉。
奇怪。
总觉得好像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过了一生。
总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总觉得他明明是要去修正什么东西,但偏偏什么都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