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被堵得没话说,口不择言道:“无耻,真不知道老容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人。”
容昭词闻言脸色一沉,不止他,在场之人,连长公主也是脸色一变。
容沁呵斥她:“阿毓!”
不过已经晚了一步。
容毓本来裹着一个披风站着,发型全乱,脸上也狼狈。容昭词一脚踹在她小腿上,动作狠厉迅速,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容毓痛呼出声,扑通跪下来,当下便哭出声来。
容昭词眼中如寒冬过境,声音凛冽:“我劝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他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整个人气场阴沉得可怕。
容沁心下道不妙,若是事情闹大了,对容昭词也不好,便劝道:“好了好了,她还小不懂事,你也真是,下这么重手干嘛?”
容沁伸手要去扶容毓,容昭词伸手拦住她动作。“殿下最好叫她长些记性,若有下次,呵。”
容昭词冷笑一声,看着容毓。
那一瞬间的眼神,叫容毓整个人忍不住地发抖,就像地狱的恶鬼。
她哭得抽噎,别过脸去叫容承泽和容沁,“姑母……太子哥哥……”
容沁叹口气,明白这是触到容昭词的逆鳞了。
容承泽也被容昭词这举动惊到,都说容昭词是个疯子,他平日里虽然有所听闻,不过今日才算真见识过。他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堂妹,端出太子的架子,道:“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儿便算了吧。”
容承泽看向容昭词,淡淡一笑。
他平日里同容昭词虽然不对付,但自觉还有些面子。哪知道容昭词挑眉道:“太子殿下的面子在谁那儿都好使,偏偏在我这儿不管用。你们今日谁若是扶她,便是同我过不去。”
容昭词目光慢慢从全场扫过,“阿轻,你在这儿看着她,两个时辰。若是少了半刻,我他日便加倍讨回来。”
容昭词居高临下站在容毓身前,就像一个恶魔。他看着容毓道:“你最好记住了。”
容毓整个人往后缩了缩,容昭词起身,揽过沈端玉的腰。“这儿的花不好看,不如陪本侯去看花?”
容昭词将沈端玉带离现场,容毓在那儿跪着,一群人看着他的背影,皆都沉默。
待容昭词走后,容毓才扯容沁的衣角,“姑母……”
容沁叹口气,拍了拍她的手,无奈道:“阿毓,你今日不该说那种话。即便你今日去找皇兄告状,皇兄也不会帮你。”
阿轻冷冷地看一眼她,又背过身去。
容承泽被拂了面子,脸色阴沉,没了赏花的兴致,找了个由头便走了。
容承泽与黎氏上了回宫的马车,黎氏道:“殿下消气。”
容承泽攥着拳头,恶狠狠道:“这如何消气?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千刀万剐!父皇偏心他,疼爱一个外人,比自己儿子还过。”
黎氏道:“殿下想岔了,容侯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皇上疼爱小侯爷,也是理所应当的。”
容承泽面目狰狞看着黎氏,“你最好别和他们一样,向着那个小畜生。”
黎氏脸色一变,稳住情绪摇头:“殿下想多了,妾一心向着殿下。”
·
容昭词拐了沈端玉去了湘湖边上,阿杏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同阿松一道坐着。沈端玉和容昭词在湘湖边上坐着,湘湖这边人烟稀少,林木葱郁,风景宜人。
容昭词目光望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湖水,沈端玉看着那波光一道接一道。容昭词忽然问:“他们都说我是个疯子,你害怕我吗?”
沈端玉摇头,又点头。她斟酌道:“从前听传言,有些怕。”
她想起那晚容昭词威胁说即便杀了她,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容昭词笑起来,很短一声。
沈端玉继续道:“不过,侯爷与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如今自然不怕。”
容昭词觉得有意思,转过头来看着她,“一条船上?”
沈端玉点头:“侯爷既然说了要帮我,可不就是一条船上的。”
容昭词眯了眯眼,阳光照射下来,落在他们头顶。沈端玉伸手从近处折了一朵荷叶戴在头上遮阳。她想了想,又折了一朵,放在容昭词头上。
“晒得很,还是挡一挡吧。”
容昭词没动,任由那朵荷叶在他头上轻轻放着。他道:“我帮你?你可知,日后你在这京城,决然嫁不出去。”
他眸光带了一丝好笑。
沈端玉点点头:“我知道啊,不过女人一定要嫁人吗?嫁不出去便嫁不出去,我可以去做生意,可以去种地,反正总不能叫自己饿死。”
容昭词抱着胳膊,湖面上有一只白鹭掠过,惊动那开得正好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