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知行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的红粉知己比你还重要似的。”
容昭词挑眉,“什么事?”
关知行说:“我今天在百花馆瞧见一个人。”
容昭词转回头,又抬手举起弓,箭飞出去,定在靶子外围。
“你每天看见的人可太多了。”
关知行摇头,故弄玄虚:“这个人可不同。你猜我看见了谁?”
容昭词冷冷扫过关知行:“你爱看见谁,就看见谁。”
关知行啧了声,道:“无趣。我瞧见了你那位沈家大小姐。”
容昭词反驳:“什么叫我那位?”
关知行摇摇头:“你在长公主宴会上都放出话来了,如今谁不知道,沈家大小姐是你看上的女人。”
容昭词一时无话,难得解释:“我不过随口一说。”
关知行可不这么认为,他道:“你随口一说,保不准人家可当真呢。你这是多少年的金凤凰,想飞上枝头的人难道少吗?”
容昭词又反驳:“她不是那种人。”
关知行敏锐抓住其中关键,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容昭词嫌他话多,猛然转过头来,一箭从关知行身边飞过。“你今天废话有点多。”
关知行举手投降,“行,我不说废话。我今天来是有正事和你说,你前几日打了许弋,听我爹说,许贵妃为此同皇上大闹,皇上驳回她的要求,她似乎起了疑心,你要小心。”
容昭词将弓抛给小厮,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总会有被知道的一天,不过是早或者晚的区别。我倒是希望她早一日发现,如此……”
武场旁边还放着许多刀剑棍棒,容昭词反身从架子上抽出一把剑,剑穗轻晃,剑出鞘,剑回鞘。
那架子轰然倒塌,容昭词立在原地,背过身去,眼神狠厉。
“我便好早一日,要她血债血偿。”
关知行明白他心中执念,劝不住,扑不灭,那是一场熊熊大火。
关知行轻叹一声,拍拍他肩膀。“总之,你小心些。加上上次的事,容承泽或许对你怀恨在心。”
关知行放下手,一拍扇子,又道:“说起这事,青川同我抱怨多次,你到底什么时候叫他出门来。”
容昭词松出一口气,将手中的剑抛给伺候的仆人,转身往出口方向去。仆人接了剑,才敢叫人来收拾。
容昭词道:“快了,徐先生已经在路上了,等他到了京城,送他到顾家去,只说他治好了顾青川的腿疾。”
“大概还要多久?”
容昭词沉吟片刻道:“一个月左右。”
关知行点头,他们的的马车都停在武场外面,事情说完了,也该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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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端玉今日无功而返,又回到沈家。她出门不方便,若要从大门走,那必然躲不过梁氏的耳目。不过若是次次都翻墙出去,也不是个办法。
沈端玉想着,总得想个办法才是。可如今她在这沈家孤立无援,又没什么好办法。
只好暂且抛开。
她回来时,正逢长公主给各位女眷送东西。每年夏日,长公主总要给各府里送些吃的,今年似乎是为了弥补梁氏受的罪,额外多送了好些。
梁氏本来还觉得倍儿有面子,而后便听得长公主的人说:“对了,沈夫人,这是给府上大小姐的。”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不知是什么好东西。
梁氏身边的丫头接过来,从梁氏身边过的时候,她感到一丝清凉。
梁氏端出笑容:“好,多谢长公主。”
待到人走后,梁氏当即变了脸色。她拿过那盒子,掀开来,里头扑了一层冰,冰里挖了一个窟窿,放着一小碗酥山。
这可是好东西,即便是他们这种人家,寻常也没得吃。
长公主竟然如此厚爱那沈端玉?梁氏脸色不愉,合上盖子,只叫人拿回自己院子里去。
梁氏心中不平,将那盒子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她思索着,不过是一碗酥山罢了,就沈端玉那样,只怕连听都没听说过。她如此想着,便不打算叫人送过去,反而差人去见了沈驰过来。
沈驰不知梁氏找她何事,梁氏端出那碗酥山,“来,快吃吧,这可是好东西。”
沈驰没吃过这东西,倒是好吃,他几口便解决了。
梁氏又慈爱地替他擦嘴,吩咐底下人将那食盒丢了。
沈端玉不知这些事,她今日回府之后,又寻了个机会去找恒娘。恒娘这些年日子过得很苦,沈端玉带了些吃的和银子给她,又同她说了会儿话。
再回到瑞雪院,已经夜色四临。
她唤阿杏,不曾听得回应,又唤院子里的丫头小梅,也不曾听得回应。
沈端玉不由得心中一惊,她是从窗户进的房间,正欲出门一探究竟,却见自己院子里的墙头上有个隐隐约约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