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野想起四年前聂羊突袭小院,纪行之的月牙印记周遭也是遍布红痕,心下气恼,“行了,还不走?”时明野挡住解船星的视线,语气不善。
“走了走了。”解船星摸了摸手腕上的乳白色念珠,不满地嘟囔,“从小就是个醋缸子,跟谁没老婆似的。”
解船星走后,两人取出藏好的潜水装备和水声通讯器,避开监控的范围,绕道来到鹦鹉螺舱,舱门设置了密码锁。由于这两天纪行之一直在这里练习美人鱼表演,负责人直接将密码告诉了他。
纪行之输入密码,两人快速闪身进入鹦鹉螺舱,从这里可以直接下海。此时天已全黑,海中漆黑一片,不擅水的时明野有些深海恐惧,他不确定地问,“这么黑,你真的可以?”
“没关系,水声通讯器上配有水下照明灯,虽然视野很窄,但也够用了。”纪行之从下水口边拉出一条引导绳,系在腰上,戴上潜水面罩和脚蹼。
“我不会潜的很深,足够发射水声信号就行,阿野,你不要担心,我很快上来。”纪行之用手攀住下水口边沿,先让身体适应水温。
时明野弯下腰,在纪行之额顶落下一吻,“如果遇到危险,用力拉引导绳,我把你拽上来,千万小心。”
纪行之嘴角上翘,笑意直达眼底,他勾住时明野的脖子向下拉,差点将时明野拉的踉跄跌倒。
纪行之轻声道,“阿野,我们现在关系不一样了吧?”
时明野轻笑,复又重新落下一吻,落在纪行之的唇上。
纪行之嘻嘻一笑,放开他,“这才对。”
他调整呼吸,深吸几次后屏住呼吸,猛地扎入水中,周身被漆黑的海水环绕,寂静地只有水流的声响。手中的水声通讯器上发出微弱的灯光,水下能见度极其有限。
纪行之踢动脚蹼,身体宛若一条灵活的人鱼般快速下潜。水声通讯器的显示屏上能实时反馈下潜的深处,直到通讯器绿灯亮起,纪行之才停止下潜,依照脑中的记忆,将货物清单内容一字不差地输入,连续发送了三次信号后,向海面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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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公里外的海警船指挥塔内
“黎组长,水下无人潜航器收到一组水声信号,确认是玉兔发来的消息。”宋书意说着,手指翻飞不停,迅速解码。
“玉兔传来祁龙交易的货物清单,最快的一批货将于明日凌晨到达云海港。”
黎清源弯腰看向宋书意的电脑屏幕,“立刻联络宋局长,海关会配合他进行检查。”
“是。”
黎清源继续吩咐另一人,“联系舰载直升机飞行员,做好支援准备。”
“是”
云海港的货运码头边,巨大的龙门塔吊高耸入云,忙碌地装卸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集装箱。
“宋局,目标货船已进港,正在卸载集装箱。”
“再次确认目标集装箱编号,准备行动!”宋霆辉下令。
色彩斑斓的货物堆积如山,码头工人在其间穿梭,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作业。
几位身着海关制服的工作人员快步走来,亮出证件,“海关抽查,请打开集装箱配合检查。”
正在装卸的工人一愣,相互对视一眼,只得将集装箱打开。海关工作人员将目标集装箱一一打开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结果却令几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拿出对讲机,转头低声说道,“宋局,目标集装箱内货物与报关单一致,并没有特殊货品。”
“什么?怎么可能?”宋霆辉愕然。
同一时间,津南机场,由新加坡飞津南的一架飞机,刚一落地,飞机上几十位乘客就被津南市局带走配合调查。
经过刑侦支队一整天的讯问,沙良伟局长神色严肃,所有参加邮轮会的宾客众口一词,邀请他们登船的人,并非祁家人,而是为了急于表现、讨祁永善欢心的祁家养子——时明野时公子。
这一下行动组内部炸开了锅,由于此次天网行动牵涉甚广,不仅仅只有津南、云海两市市局参加,更有多个关键部门的领导和专家顾问。
本来祁永善收养时明野一事,就已经在行动组内部产生分歧,一部分主张撤回金乌,由玉兔主导卧底情报工作,另一部分则愿意相信蛰伏四年的这位卧底警探。
如今,卧底警探传来的消息有误,更是在行动组内部掀起轩然大波。种种矛头直指时明野,金乌已经变节的可能性,让行动组所有人举棋不定。
只有黎清源、宋霆辉、沙良伟、宋书意,这几个知晓时明野真实身份的人,对他深信不疑。宋霆辉更是以头上警帽做保,“如果金乌变节,由我一力承担所有责任。”
黎清源则想的更深远,“金乌的身份怕是已经遭到了老狐狸的怀疑,这张货物清单是个试探,我们的卧底有危险。”
“那该怎么办?现在更不可贸然行动。”宋霆辉急道。
黎清源思忖片刻道,“邮轮即将抵达仰光港,我们得想办法在邮轮进港后,与他们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