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听罢,轻轻拍手,赞道:“大人这诗,情感真挚,意境深远,真真是佳作。小女子钦佩不已。”贾雨村闻言,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宝姑娘谬赞了。不知宝姑娘可有佳作与贾某分享?”
宝钗微微颔首,略作思索,便开口吟诵道:“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团蝶阵乱纷纷。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她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珠落玉盘,那词句更是气魄非凡,令人叹为观止。
贾雨村闻听此词,刹那间愣住,那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片刻,旋即才连连赞叹道:“好!好!好!宝姑娘这词,真真是气魄非凡,岂是寻常闺阁女子所能比!这般格局,这般寓意,实在令人叹服!”宝钗闻听此言,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大人过奖了,我不过是略抒心中感触,哪里当得起大人如此夸赞。”说着,她轻轻摆弄手中丝帕,那眼神不经意间看向贾雨村,似在探他心思。
贾雨村见状,轻轻咳嗽一声,忙理了理衣袖,笑道:“宝姑娘才情出众,想必对世事也有独到的高见。”宝钗一听这话,便知他在试探自己,心中虽有不悦,却也抿嘴一笑,应道:“我不过深闺女子,对世事知晓不多。只听父兄闲谈时偶有提及,说那官场商场皆如棋局,需看准时机、用对法子,方能顺遂心意。大人在官场多年,自然是得心应手的,我唯有钦佩的份儿。”
贾雨村闻听此言,心中虽有些不快,却也强自镇定,堆起笑容说道:“宝姑娘这词里的气魄,便是那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也未必能及啊。”宝钗微微颔首,轻声道:“大人如此夸赞,我实在愧不敢当。如今这世道,男人们在仕途上奔忙,日子也并不好过。大人阅历丰富,我还想听听大人的高见呢。”
贾雨村端起茶盏,又轻轻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缓缓说道:“这官场啊,深不可测,人心更是叵测。表面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暗流涌动,一步不慎,便万劫不复啊。”宝钗闻言,轻轻点头,凝视着贾雨村,那目光中既有敬畏也有探究,轻声道:“大人所言极是,我虽不懂其中门道,但也知道做事需有谋略、碰机缘。大人在官场运筹帷幄,想必也有诸多精妙布局吧。”
贾雨村闻言,不禁哈哈大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与自豪:“宝姑娘真是聪慧过人!这官场啊,可比作诗复杂多了。宝姑娘这般才情,深闺之中实在可惜。若能常与贾某谈论世事学问,定能碰撞出奇妙的火花来。”说着,他还微微挑了挑眉毛,那眼神中似有无限深意。
且说宝钗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温柔笑道:“大人谬赞了,小女子才疏学浅,岂敢与大人并肩论道。今日贸然来访,实则有一桩难事相求,还望大人垂怜。”言罢,轻轻以帕掩口,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恳切与期盼。
贾雨村见状,心中暗自思量,这薛宝钗平日里端庄稳重,若非万不得已,断不会轻易求人。想必此事非同小可,遂收起嬉笑之色,正色道:“宝姑娘有何难处,但说无妨,贾某定当竭力相助。”
宝钗闻言,微微欠身,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随即缓缓道来:“近日家中琐事繁多,又恰逢朝廷改制,商贾之家备受波及。家母年迈,诸事力不从心,我兄薛蟠又非经商之才,家中生意日渐萧条。小女子虽有心振作,却苦于无门无路,故特来求大人指点迷津,望能寻得一线生机。”
贾雨村听罢,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朝廷改制,意在整肃商贾,打击不法之徒,却也难免伤及无辜。不过,宝姑娘放心,贾某在朝中也有些人脉,或可助薛家度过此难关。”
宝钗闻言,心中稍安,忙道:“若能得大人相助,薛家上下定感激不尽。小女子也愿倾尽所有,以表谢意。”
宝钗心知贾雨村心思不纯,可因有求于他,也不好发作,脸上依旧带着温婉的笑意,心中却不由得生出几分无奈与厌烦来。她轻轻搅动着手中茶盏里的茶水,目光望向窗外那渐渐暗淡的天色,心中暗自思量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一番细语缠绵后,暖阁之内,气氛似被轻纱覆盖,透着几分说不清的暧昧与缱绻。宝钗以她那轻盈如莲的步履,缓缓站起,双手轻轻交叠于腰间,仿佛春日里最娇嫩的柳枝,轻轻一弯,便行了个敛衽之礼,声音柔和得似能滴出水来:“大人面前,小女子今日实乃冒昧来访,只因家中有燃眉之急,万不得已,特来恳求大人垂怜。我那兄长薛蟠,自幼被宠溺过度,行事多有鲁莽之处,此番不慎冲撞贵人,竟是身陷囹圄,生死难卜。薛府上下,人心惶惶,日夜难安。闻听大人公正无私,清廉如水,念及与贾府往日之情谊,斗胆恳请大人能出面,为兄长美言几句,救他于水火之中。”言罢,宝钗眼眶微红,贝齿轻啮下唇,双肩轻轻颤抖,犹如风中弱柳,尽显内心的焦灼与不安。
贾雨村见状,急忙起身,步伐匆匆,直至宝钗身前,双手虚扶,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然目光却在宝钗身上流转,似有千言万语,难以言表。他轻声道:“宝姑娘快快请起,薛蟠之事,贾某已然知晓,岂有坐视不理之理?薛兄一时之失,贾某自当在合适之时,向相关人等陈明利害,定当全力以赴,助其脱困。”
宝钗闻此,心中稍安,面上浮现出一抹感激之色,轻声道:“如此,便多谢大人援手之恩。大人的高义,薛家上下铭记于心,他日必有厚报。”言罢,她微微欠身,再次行礼,眼中虽有释然,却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虽已落地,却仍依恋着枝头。
贾雨村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宝姑娘言重了,贾某岂是那种贪财之人?不过,若宝姑娘真有心,倒不如……”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目光在宝钗身上流转,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声轻叹。
宝钗心中一凛,已知其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轻声道:“大人有何吩咐,小女子自当遵从。”
贾雨村见状,心中大喜,面上却故作矜持:“其实也无他事,只是贾某素闻宝姑娘才情了得,若能常伴左右,共赏诗词歌赋,实乃人生一大乐事。再者,薛家之事,我自会鼎力相助,但求宝姑娘莫要忘了今日之约。”
宝钗心中虽有不悦,却也明白此乃权宜之计,遂强颜欢笑道:“大人如此厚爱,小女子怎敢不从?只盼大人能信守诺言,助薛家渡过难关。”
贾雨村闻言,哈哈大笑,拍案而起:“好!宝姑娘果然爽快!此事包在我身上,不出月余,必有佳音。”
此时,薛蝌望窗外天色,夕阳余晖已尽,暮色四合,苍茫大地被夜色悄然吞噬。他起身向贾雨村告辞:“贾大人,今日多有打扰,天色已晚,吾等不便久留,以免家中长辈挂念。”宝钗亦随之起身,柔声说道:“大人,今日之事,有劳您费心。他日若得闲暇,还望大人能屈尊寒舍,小女子愿再聆大人高论。”贾雨村闻言,笑容满面:“一定一定,宝姑娘慢走,贾某改日定当登门拜访。”言罢,他亲自将宝钗与薛蝌送至府门之外,目送他们登上马车,马蹄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夜色之中,方转身步入府邸。
马车缓缓驶离贾府,车轮在石板路上辗转,隆隆作响。宝钗端坐车内,眉宇间仍带着几分凝重。虽得贾雨村应允相助,但官场风云变幻莫测,兄长之命运,仍是未知之数。她望着窗外,天色渐暗,最后一抹夕阳余晖也被夜色吞噬,心中默默祈愿,愿一切能如自己所愿,薛家能早日渡过难关,重归昔日之安宁。而薛蝌驾着马车,一路沉默,手中紧握缰绳,心中亦是忐忑不安,只盼贾雨村能如诺所言,竭尽全力,让兄长得以平安归来,重现薛家昔日之辉煌。
过了几日,薛蟠竟被放了出来。他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地回到家中,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衣服上满是污渍和褶皱,眼神中还残留着几分狱中受惊后的惶恐与茫然。一进屋子,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似全身的力气都已耗尽,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抹了抹嘴,开口说道:“我在那牢里正纳闷着呢,不知怎的,那日那管带突然带着几个狱卒进到牢房,客客气气地说我可以出狱了,这可真是奇了怪事儿,我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姨妈一听,赶忙从里屋走了出来,眼中含泪,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她拉着薛蟠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我的儿啊,能平安回来就好。这必定是老天爷开眼,可怜咱们薛家,不忍心看着你受苦。我这几日日夜吃斋念佛,祈求菩萨保佑,想必是菩萨显灵了,才让你脱离了这苦难。”
宝钗在一旁,微微皱眉,那眉头轻蹙,仿若凝聚着心中的疑虑,思忖片刻后说道:“我看此事未必如此简单。虽说咱们之前也托了些人去说情,但那仇都尉岂是轻易能罢休的?他一向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这里面怕是另有隐情。”
薛蝌也附和道:“姐姐说得有理。我这几日在外面打听,四处询问,也没听到什么确切的消息,只说上头似乎有人发话了,可究竟是谁,却也不清楚,这事儿透着一股子蹊跷。”
薛蟠挠了挠头,一脸困惑道:“管他是谁呢,总之我出来了,这就是好事。以后我可得好好过日子,再不敢像从前那般胡作非为了,免得又惹出什么祸事来,再让家人为我操心。”
薛姨妈听了,连连点头道:“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咱们薛家经此一遭,也该好好收敛收敛了。我想着,咱们得搞一场过火消灾的仪式,好好拜拜菩萨,感谢神灵庇佑,也祈求往后的日子能平平安安的,不再有这些灾祸。”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理。于是,薛家上下便忙碌起来,精心准备了香烛、供品等物,在院子里设了香案。仪式当日,薛蟠也跟着众人一同虔诚地跪拜祷告,口中念念有词:“菩萨在上,弟子薛蟠以往犯下诸多过错,罪孽深重,如今大难不死,定当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望菩萨保佑我薛家老小,消灾解难,平安顺遂,远离一切灾祸。”
待仪式结束后,薛姨妈又拉着薛蟠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蟠儿,你可千万要记住今日所说的话,莫要再让为娘操心了。咱们薛家虽说有些家底,但也经不起你这般折腾。往后行事,定要三思而后行,不可再莽撞行事。”
薛蟠垂着头,低声应道:“母亲放心,儿子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会好好跟着蝌弟学着打理生意,把心思都放在正事儿上,绝不再惹是生非了,让母亲能安心。”
宝钗在一旁看着,微微点头,心中虽仍有些疑虑,但见薛蟠这般诚恳,也希望他能真的改过自新,便说道:“哥哥既有此心,便是好事。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和蝌弟便是。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定能把这日子过好,重振薛家的家业。”
薛蝌也笑着说道:“是啊,哥哥,咱们一起努力,定能重振薛家,让薛家恢复往日的繁荣。”
此后,薛蟠便开始跟着薛蝌学着打理家中的生意,日子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那薛蟠能否真的彻底改掉往日的习性,薛家又是否能就此避开风波,安稳度日,却也只有留待日后再看了。
且说那日,孙绍祖一把夺过莺儿手中的信,动作粗蛮。展开瞧了瞧,不过是些求情的话,心中顿生不屑,冷哼一声,随手就把信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此后也未对人提起半句,可怜迎春被蒙在鼓里,对此一无所知。
迎春自打进了孙家,日子便如坠深渊,往昔在贾府的欢颜不复存在。想当初,孙绍祖初见面时还有几分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引得迎春芳心错付,以为寻得了良人。谁料成婚之后,他瞬间换了副狰狞面孔,将迎春视如草芥,百般凌虐,毫无怜惜。
日复一日,孙家宅院里但凡有半点不顺孙绍祖心意,他便把满腔戾气都发泄在迎春身上。拳打脚踢是家常便饭,恶语相向更是让迎春身心俱疲,一颗心渐渐冰冷,对生活没了期待。
这日黄昏,暮霭沉沉,迎春独自在房中枯坐,手中拈着绣针,对着未完工的绣品,眼神空洞茫然。她本想借着针线活,忘却尘世的悲苦,寻得一丝慰藉。
正恍惚间,一阵沉重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迎春心口一紧,似预感到了风暴。抬眸望去,只见孙绍祖脚步踉跄地撞门而入,浑身酒气熏人。他醉眼惺忪地瞧见迎春低头刺绣,顿时怒目圆睁,扯着嗓子大骂:“你这扫把星!整日摆弄这些针黹玩意儿,肚子也不见动静,给老孙家添个一儿半女,要你何用!简直废物!”
迎春闻言,双手颤抖。她心中委屈恐惧,却强撑镇定,和声应道:“夫君,妾身虽未孕育子嗣,但家中事务从早到晚都尽心尽力操持,不曾懈怠,家中里外也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望夫君明察。”
孙绍祖听了,暴跳如雷,一步抢上前,夺过迎春手中绣品,狠狠掷在地上,又抬脚猛踩,口中骂骂咧咧:“你这贱人,还敢顶嘴!定是你命硬克夫,害得我孙家香火未续!我孙家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倒霉玩意儿!”
迎春望着被践踏的绣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心委屈无奈,却忍着不敢落下,生怕惹得男人更凶。她紧咬下唇,嘴唇渗出血来,却默默不语。本以为隐忍能换来安宁,不想孙绍祖越发狂暴。只见他伸出大手,揪住迎春的头发,一路拖到庭院里。迎春头皮剧痛,却不敢挣扎反抗,只能任由羞辱与暴行袭来。
她心里明白,在这孙家孤身无依,只能默默承受,直到生命尽头。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丫鬟绣橘与众姐妹在一旁瞧见这一幕,个个痛心,眼中含泪,满是对迎春的同情。绣橘趁孙绍祖外出时,偷偷到迎春身边安慰:“小姐,您先忍些时日,说不定哪天就能想出办法脱离这苦海。”迎春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缓缓摇头,眼里满是绝望,对往后的日子没了信心。
且说夏日夜幕降临,白日暑气未散,沉甸甸地压着,叫人呼吸都不畅快。
孙绍祖全不顾这闷热,也不理家中娘子,只在外头与一帮狐朋狗友肆意吃酒。他们在酒肆里推杯换盏、猜拳行令,喝得酩酊大醉。孙绍祖身形摇晃、脚步踉跄,在仆人的搀扶下一头撞进迎春房中。
屋内烛火静静燃着,被孙绍祖莽撞带进的风一吹,登时摇晃起来,光影在墙上晃荡,瞧着叫人心里发寒。
迎春正孤坐在案前,身着一袭素色旧罗裙,倒也整洁。她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眼神满是落寞哀伤。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诗词书卷,原想着借书中文字,在这燥热夜里寻些慰藉,暂且忘却在孙家的苦楚。
孙绍祖醉眼朦胧,见迎春捧着书卷坐在案前,眼中凶光一闪,几步跨到跟前,劈手夺过书卷,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在寂静房中格外刺耳,书卷落地,书页散落。
他还不解气,抬脚拼命踩踏,没几下,书页皱巴、墨痕斑驳,字迹模糊不清。
迎春身子一颤,眼中闪过惊恐愤怒,转瞬又被恐惧替代。在孙府这些日子,她早知道反抗的后果,只能默默弯腰,颤抖着手去拾散落的书页。每拾起一片,指尖都在抖,眼中满是无助绝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落。
“你这贱妇!”孙绍祖喷着酒气吼道,“生娃没个动静,倒还有闲心看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贾府私通信件,求我去官府说情,害我白花五千两银子!如今人放出来了,看薛家怎么还我!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今儿个你拿身子来还我!”说罢,脸上露出坏笑,在摇曳烛光下格外狰狞。
接着,他伸手揪住迎春头发,把她从地上拽起。迎春吃痛,忍不住痛呼,声音满是委屈绝望,在寂静夜里回荡。她向绣橘和其他丫鬟投去乞求的眼神,丫鬟们却吓得脸色惨白,站在一旁瑟瑟发抖,腿都软了,哪敢上前,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暗自垂泪,眼睁睁看着迎春受辱。
此时,窗外树枝被夜猫扑动,发出“簌簌”声响,在寂静夜里格外突兀。迎春的心沉到了底,深知在这孙家,自己就像被践踏的书卷,任人欺凌,毫无尊严。她忍着泪水,明白哭只会让孙绍祖更过分。这闷热夏夜,她却觉得如寒冬般冰冷绝望,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只能在心里默默祈求上苍,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绣橘见孙绍祖这般张狂,心中又急又气,顾不得许多,冲上前“扑通”一声跪下,抱住孙绍祖的腿哭求道:“老爷,您喝多了,先回房歇息吧,别再伤害小姐了!小姐身子弱,禁不起您这般折腾!”话还没说完,孙绍祖怒目圆睁,飞起一脚把绣橘踢倒在地。绣橘眼前一黑,后脑勺磕在地上,疼得泪花飞溅,半天缓不过气,蜷缩在地上呻吟。
其他丫鬟吓得不敢出声,脸色惨白,腿软得像没了筋骨。她们只能在角落里干着急、暗自垂泪,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毫无办法。
绣橘与众丫鬟急忙围上去,把迎春扶起,一边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一边哽咽着安慰,可这些安慰的话此刻显得苍白无力。“小姐,您受苦了。”绣橘泣不成声,迎春只是轻轻摇头,眼里空洞无神,满是绝望。她知道在这孙家没了希望,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苦难,等着命运的审判,或许死亡才是解脱。究竟能否解脱,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