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翊强也跟着说:“就是。咱们这儿都是直来直去的人,也都讲义气。鹏哥听说你要来,飞得大早起过来见你,就是为了让你彻底抛开心理负担。”
飞羽鼻头一酸:“谢谢鹏哥!”
停顿片刻后她继续:“也谢谢强哥。”
一直自称哥但永远被飞羽呛的孙翊强突然听到这一声,瞬间如五雷轰顶,一时失语:“不、不、不用这样客客客客气。”
周日的早上,岩馆有三个不同年龄不同水平段的儿童班和少年班,包括一个入门班和两个提高班。此刻两个提高班的孩子正一起在过道里准备开始热身和体能。
飞羽跟两个班的教练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孩子们热身。
先是绕着过道的三圈慢跑和两圈变速跑。带跑的孩子十岁左右,正是淘气且自我意识过剩的年纪,一开始就把慢跑带成了冲刺跑,教练再怎么喊也慢不下来。五圈下来,所有跟跑的孩子都瘫在地上大喘气。
飞羽气息也有些乱。
接着是弓步前伸、侧弓步、高抬腿、波比跳……15分钟的热身下来,飞羽的身体已经彻底准备好。她换上攀岩鞋,把镁粉寄在腰后,架好手机准备记录自己今天的表现。正在这时陆风铭发来一条消息。
“你在哪里?有一些进展,但略复杂,我去找你当面说。”
飞羽想了想,发去了岩馆的地址,陆风铭回复:“离我不远。我40分钟后到。”
热身结束后终于慢下来的心率再次加快,甚至比五圈冲刺跑之后跳的更快,而且可以听到心脏在胸腔剧烈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那颗心就要冲破肋骨的舒服。
她之前设想陆风铭拿到的结果要么是要么否,没想过这种“有进展但略复杂”的状态,此刻她无比期待,但又强压着心情不敢太过期待。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颤抖,想努力控制住这份不安却只是徒劳。
飞羽想专注观察一条线,让自己静下来,但双眼根本无法聚焦。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心跳更加急促。
自己应该是陷入了焦虑状态,飞羽的大脑还能腾出一些余力来确定这件事。但焦虑时应该怎么调节?深呼吸?对着纸袋子?但大脑虽然能想,却已经无法控制身体行动。
她就这样站着,浑身战栗,脸色苍白。
直到突然被人握住肩膀推着走,走下地垫来到安静的休息区坐下,双手被握住,一个声音低沉却坚定的穿透轰鸣的心跳声,在她响起:“看我的眼睛,跟我一起深呼吸。来,吸气——”
飞羽试着收缩肌肉、扩张胸腔,有一丝空气进入气道。
“很好,接下来用力呼气——”
她努力让胸腔收缩、肋骨下移。
“再来一次,张大嘴,发出声音,胸腔扩的越夸张越好。跟我说哈——”
“然后使劲呼气,大声呼——”
两分钟后,飞羽终于恢复了正常呼吸,找回神志。
她看着眼前单腿跪在地上,紧握着自己双手的人,感激万分,却只有力气说出两个字:“鹏哥……”
“嗯,别说话,我去给你拿瓶水。”鹏哥松开手,起身离开。
待他从贩卖机里取出矿泉水回来时,飞羽已经彻底恢复。
“谢谢你鹏哥,我刚才……”
“没关系,不用解释,我随手的事儿。”鹏哥摆摆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建议你再休息一会儿,别急着开始爬。”
飞羽点头,接过矿泉水拧开。
鹏哥想了想,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远远看着岩壁方向,安静的陪着她。
两人谁都没再继续说话。
直到陆风铭进来,站到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