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后埋怨:“秦将军之女孤苦伶仃,流落异乡的确可怜,难道裳儿就不可怜?他不也在异乡为质,受人冷落欺辱?近一年未见,我还没来得及问问他,平日里是否吃得饱,有没有被人欺辱,陛下的杖子就打上了。”
康弘道:“杖子打在他身上,难道孤就不心疼?”
慧后埋怨道:“生气归生气,陛下就不能少打几下?裳儿又没犯下十恶不赦之过。”
康弘被她说得心烦意乱,道:“裳儿是太子,他首先要学的就是,父父子子,循规蹈矩,自古顺天者安逸,逆天者徒劳,倒是你,一昧宠溺,让他忘乎所以,不知天高地厚。”
一炷香的工夫,同裳一瘸一拐地回来,伏地谢恩。慧后惊见他身后的衣裳上,横七竖八,布有一道道血印,想必他已被打得皮开肉绽,慧后不禁心疼得泪如雨下,问:“裳儿,秦小姐有何不好?缘何你有执念若此,非要毁约?是不是你在戎勒,遭受了什么刺激?”
同裳道:“母后,并非儿臣任性执拗,秦小姐再好,也与我无关。穗城之败,虽说天不作美,但秦广袖手旁观,责无旁贷。城门之火,池鱼之殃,有其父必有其女,儿臣对其女早生厌恶之心,若此番违背心愿,强行与之合婚,儿臣日后必然冷落于她,如此,反倒会误了秦小姐青春,不如早点告知,让她尽早另觅良缘。”
慧后见同裳心意坚决,只好放下说服他念头,转而为他帮腔:“陛下,裳儿说得不无道理,既然那秦小姐兰心蕙质,貌美如花,文能提笔、武能上马,且我故国大渊,济济有众,遍地才俊,她何愁觅不得佳偶良婿?前番长公主不是还修书一封,想要劝你解除裳儿与秦小姐的婚约吗?她的两个王子,陇佐跟陇佑都到了适婚年龄,秦小姐嫁哪个都是上好的姻缘。”
康弘不以为然,道:“妇人之见!你当婚姻是集市上做买卖,可以待价而沽,可以讨价还价?秦将军既然把女儿托付于孤,那她就必须是我拓跋家的子媳。为人不能诚而有信,与牲畜走兽何异?!人在做,天在看,敬畏之心不可无。”
慧后见他父子各执一辞,互不相让,根本无转圜之地,就道:“陛下既然不愿辜负秦将军之托,不肯违背誓约,臣妾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只是,不知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