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带着云舒与无衣,还有齐妈妈出门,说是家里的惯例,中秋节这天,家里的女眷一定要去海神娘娘庙许愿还愿,祈祷阖家安康,财运亨通,喜事连连。
一行人在山下的海神娘娘庙捐香添油、参拜许愿后,行到山巅处,山风徐徐袭面,凉爽中带着缕缕花香,沁人心脾,众人眺望山脚处的大海,错落有致的村落,欣赏这壮美的风景,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啊哟,我的披帛”,声音尖厉刺耳,吓得众人心头一别,
王夫人扭头,见是云舒在喊叫,她那件用金丝银线织就的锦绣披帛被山风刮走,正随风起舞,直往山下飘去,愈飘愈远,眼看就要无影无踪了,王夫人拧着眉头,当众厉声斥责:“舒儿,性命攸关的事情,为何如何不小心?!此乃王后娘娘所赐,若是娘娘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云舒低头不语,齐妈妈小心劝王夫人:“夫人息怒,山顶风大难测,天意弄人,并非小姐之过。”
王夫人依旧怒气未消,吼道:“叫我如何息怒,嗯?!老爷丢官事小,咱一家老少的性命恐怕会全搭进去。”
云舒眼泪汪汪,道:“母亲,不过是件披帛,若是娘娘真的归罪下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把命赔给她便是,不牵连父母亲。”
王夫人余怒未消,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混账!阿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成人,你就如此待我?说得倒轻巧,你死了,阿娘还怎么苟活?!不如我先把命赔给了你,免得我成日担惊受怕。”
无衣见云舒无辜挨打受骂,心里不忍,道:“舅母,不必苛责表妹,我这就去山下寻回那披帛便是”,话毕,她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待无衣走远了,王夫人抚摸着云舒的面颊,道:“舒儿,阿娘打疼了你没有?从小到大,阿娘都没舍得动你一手指头,这一巴掌,心疼死阿娘了。”
云舒抹了把泪,问:“阿娘,二王子会在山下等着无衣吗?”
王夫人自信满满,道:“那当然,阿娘从来无往不利,你哥跟我打过保票,至于成不成事,那得看她的造化了,但愿此番天随人愿,让二王子尽快收了她,我眼不见、心不烦,落个清静。”
齐妈妈道:“夫人神机妙算,任她是神仙也难逃夫人掌心。秦小姐能入王室,自然求之不得,可谓是母鸡飞上枝头,麻雀秒变凤凰,夫人对她可算是仁至义尽,老爷那边对夫人的宅心仁厚,肯定也是赞不绝口。”
王夫人道:“赫,我费尽心机,倒是白白送她捡个便宜,那二王子风流倜傥、风华绝世,怕是也要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对她言听计从,任她予取予求了。”
齐妈妈劝道:“夫人不必忧心,恶人自有恶人磨,二王子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王夫人摇了摇头,叹道:“唉,说来这贱人还真是命硬,克死了爷娘不算,居然连剧毒无比的海黄蜂都拿她没办法。”
自打那日见过无衣一面后,陇佑心里便跟种下了野草一般,思念之情不停地日夜疯长,这日,终于到了约定见面的时间,陇佑满心欢喜去了海神娘娘庙。
无衣飞奔至山下,因跑得太快没刹住脚,差点迎面撞上一个年轻男子,待立稳脚跟,她定睛一看,见是前些日子见过的昭王,而他手里拿着的那个披帛,正是刚才云舒不小心丢失的。
无衣施礼,道:“拜见昭王殿下。”
陇佑仔细打量着无衣,见她换了一身淡绿色女儿装,与之前那个英姿飒爽、风度翩翩的秦公子相较,此刻的无衣显得既俏丽又妩媚,他虽在心里曾经想象过千遍万遍,依然想象不到,无衣竟然如此清雅秀丽、卓尔不群,其美貌无以伦比,不可方物,而身边围绕着的那些个莺莺燕燕,简直都是些庸脂俗粉,要么艳俗,要么妖媚,哪个也上不得台面。
陇佑心动暗喜,却故作惊讶,道:“秦公子,噢不,秦小姐,这么巧?天意弄人,竟让你我在此地相遇。”
无衣道:“我随舅母来海神娘娘庙上香,不知昭王殿下缘何踏足此地?”
“我也一样,过来参拜海神娘娘,祈个愿”,陇佑道:“我俩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无巧不成书,不打不相识’,怎么说也是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