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常,她空了小半张考卷,要是得了前十那才怪呢。
视线往下继续找着,直到榜单已过半,仍是看见自己的名字。
谢宝珠忍不住皱眉,又很快舒展开。
这倒也正常,毕竟未曾全部答完,得个中下游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了,到时家中来信,就仔细些编个由头说自己身子不适发挥失了常。
再往下......
“没有!?”她有些不可置信,又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次她看的更为仔细,绝不可能看漏,但榜上就是独独没有她的名字。
电光火石间,回忆的碎片闪入脑中。
是谢庭兰!
大考之时,本以为被私下叫出考场,是他放过了自己是她想错了!
谢宝珠浑身一阵冰凉,身体都有些飘忽,仿佛不会水之人溺入水,只有无穷的无力与绝望之感。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她?
“不行,我得去找他...”
这几日闲着,她摸清了族学的布局,谢庭兰所住之处并不与学究们在一处,而是在西边单独辟了个院。
“对。”她喃喃出声,脚步虚浮的朝西边走去,“我得去找他,找他问个清楚。”
......
——门开了。
月色下,谢庭兰静静注视着门前的人,宁静沉默许久。
“谢庭兰。”少女抬头,面色苍白如纸,嗓音失了平时的绵软,十分沙哑。
“我哪里得罪你了?”她话中满是幽怨。
谢庭兰眉心微微动了动,抬指按了按,“此话从何说起?”
谢宝珠最见不得他这幅仿若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的样子,可明明是他,是他将自己的名字从榜上褫了下来,更不知与学究说了些什么关于她的坏话。
连她苦读彻夜,唯一祈求能有的分数都剥夺了。
“如果不是我得罪你了...”谢宝珠声音骤然加大,呼吸急促,“那为什么榜上连我的名字都没有?”
“我分明还未曾作弊,你却连我的名字都不允许出现在榜上吗?”她一步一步逼近,将谢庭兰逼的退至院中。
她越走越近,几乎与谢庭兰要贴在一起,抬头直勾勾盯着他。
“若是你不喜我,我躲着你走可好?把成绩还我,行吗?”
声声责问,句句控诉,不带一丝恳求的意味。
谢庭兰不再向后退去,驻在原地,合上了眼。
他想不通。
她怎会如此....
骄纵自大,毫无反思悔过之意呢?
再睁眼时,他眼中只剩下一贯的疏离和漠然,轻声开口:“你觉得,公平吗?”
谢宝珠被他问的一愣,什么公平吗?
“旁人苦读十余载,你不学无术只知玩乐,临时找了个捷径想靠舞弊就与他们一般,获得同样的起点,拿到满意的成绩,登上族学的榜...”
......谢宝珠感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却仍不肯退步。
“让一个好逸恶劳,贪心不足之人的名字出现在榜上,你觉着公平吗?”他语气清淡,甚至有几分温柔。
谢庭兰勾起唇角,垂眸俯首,眼中好似存了万年不化的冰雪,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
他柔声开口:“难道是我叫你舞弊吗,宝珠?”
愤怒与羞怒一瞬间涌入心间,她不受控制的扬起手,又硬生生压着自己放下了。
“怎么,不敢?”谢庭兰面无表情,看着正瞪自己的少女。
谢宝珠启唇,却并未出声,仿佛泄愤般上前一步——
狠咬了他胸前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