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采身着一袭青衣,神色冷漠,眼前那尸横遍野、鲜血淋漓的场景,对他而言不过是司空见惯的平常事——早就见惯了,死了这点人而已。
若不是之后醉乡楼还要经营,他连五两黄金都不会出——这是最高的价格了。
在李采眼中,所有人的生命都是等价的,与路边的一株野草等价,花费五两黄金买株野草,对他而言都算是过分了,这些人的性命似乎只值五两黄金。
他漫不经心地抛出赔偿价:“但凡在此次事件中有伤亡者,一概赔付五两黄金。”
说出这句话之时,他嘴角微扬,似乎没受这件事的影响,就好像在说什么今晚吃什么的家常话。
他这毫不在意的态度,瞬间点燃了底下幸存者的怒火。
人群中叫骂声此起彼伏:“什么醉乡楼的老板,分明就是个冷血屠夫!出了这么大的祸事,还能摆出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人群之中,有一人胳膊被齐整斩断,伤口平整光滑,甚至流血都很少。
慕雪稠看着他的伤口,更加确定了这是蛛公子的手段。
蛛公子以内力催发,所用之细丝比天下最薄最利的刀还要犀利。
伤者捂着断臂,满眼恨意地看向李采,怒喝道:“你这醉乡楼,哪里是销金窟?分明就是吃人的地狱!”
李采听了,仅仅斜瞟了伤者一眼,接着猛地一甩袖子,一道刚猛的内力朝着说话之人扑去。
他是下了死手,掠夺他人之性命对李采而言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他想杀就杀。
这个人惹他不高兴了,他就要杀。
内劲霸道狂气,若无人及时阻拦,这人顷刻间便会命丧黄泉。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之时,一道身影疾驰而来。
慕雪稠在二楼观察着战场,看着飞来挡在伤者面前之人。
陆白手持长剑,站在受伤者身前,她手中的剑已被李采的气劲震断,手中已无武器,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站在伤者的面前,盯着眼前可怖之人。
“你来到这个地方寻欢作乐,你该遭受什么是你的问题。”这句话是陆白对伤者所说,随后她缓缓举起断剑,对准了李采,大声地说道:“但是你也很可恶,不把人的性命当命,就该被裁决!”
慕雪稠看着陆白挑战李采,心中紧张。
李采本来就是高手了,陆白就是一个菜鸟,她如何能敌得过李采?
未待思虑,慕雪稠眼神示意王思明:帮她。
王思明正欲前去,一个利索的身影却在他之前,飞速地跑到了陆白身边。
应千城手持利剑,站在陆白面前,用半个身子挡住陆白。
他什么时候穿好衣服的也不知道,脚踩着血腥,直面着疯狂的人。
“你究竟是何人?”应千城剑指李采,厉声问道:“杀人者,是你关系之人吗?”
李采哈哈地笑了一声,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剑从他袖口伸出,被他握在了手上,他上下打量了应千城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一个问题,我是李采啊,醉乡楼的主人,青叶门的教主。”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然后我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杀人者是小黑,我的朋友。”
他话音刚落,应千城忽然被身后的陆白拉退了半步,他只感觉到眼前倏忽一阵微风袭来,甚至他还没反应地过来,身上衣服赫然被长剑划开几道长痕。
甚至痛觉都没有袭来,温热的血管就被长剑刺破,一丝血痕从他的喉管流下。
应千城不可思议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也就是刚刚眨眼的片刻,好在那位姑娘用尽全力将自己拉退了半步,不然——
不然刚刚自己就会成为李采的剑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