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比下意识的将丝带拿在手上,身体僵硬但眼神逐渐变得激动不已,惊讶地说:“小主人给了多比他的丝带……是小主人给的……是小主人自愿给我的!多比……多比自由了?!”
看着哈利同样惊讶的转头望向他,“你不是抱怨连死亡都不能让小精灵获得自由吗?”德拉科露出了难得明艳又带着调笑望着对方的笑容:“当然还有方法,家养小精灵只需要获得主人的私人衣物就可以达成解除终身仆役的契约身份。”
多比哽咽着大哭起来,这是喜悦的泪水——当然在此之前他已经细心的将德拉科少爷给自己的珍贵礼物好好的系在了手腕上,以免激动到下意识地直接拿起手中的饰品抹眼泪。
“德拉科少爷!没……没想到你这么善良,是多比对你有误解。”
马尔福脸上流露出对小精灵真诚赞美极为不适的别扭表情,不耐烦地再次吼道:“得了,多比!你这煽情的哭泣听着我就心烦。你对我可没什么误解,我不过是看你很不顺眼而已,对彼此都是解脱。”
多比立马被对方熟悉的讥讽哽住安静了下来,哈利则一脸笑意看着对方心口不一的表现。
“我是认真的,多比。”德拉科沉声道:“马尔福家族不需要从心底不认可,也不忠于他们的家养小精灵。”
多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并不是哭累了体力不支,也不是夜间的凉风吹过他穿着的单薄不保温的衣服太冷,而是一瞬间他真的有一种从灵魂深处被前小主人猜透了心思的窘迫感。
德拉科从来都庆幸多比曾经从贝拉姨妈手下救了哈利一命,但他对这个小精灵的不喜之感也是真实的。这是一种对彼此都好的选择。
对于马尔福而言,一个内心叛逆向往自由,价值观完全不同,不能真正意义忠于家族的小精灵,从来都不会是一个好帮手——他与消失柜一样,也是马尔福庄园的隐患。
“别高兴的太早,多比。”马尔福淡淡地说:“你得承诺我做到两件事,否则你就算获得自由,我总有方法找到你,让你付出你应该承担的代价。”
皆大欢喜的温馨场面持续不了一会,哈利看着对方又一脸漠视甚至威胁的模样,也有些生气,“德拉科!”
“第一,你承诺今天发生的事情,除了我和哈利,不能有第三个有智慧的种族生灵知道。第二,告诉我家养小精灵可以无视魔阵直接进入私人领地的方法,以及如何屏蔽你们魔法使用的方法。”
“第一点,多比当然可以做到!多比也可以跟德拉科少爷您缔结一个魔法契约来保证。”这熟悉的态度才是前小主人的本性风格,多比也恢复了冷静,“第二点,多比不知道。多比……很难说清楚,可能是种族不同的魔法体系的差异。”
“没关系,我不要求你马上回答我。”德拉科了然,这也在他的意料中,“你已经获得了自由,总能找到答案,到时候你再告诉我。”
“没问题!”多比点头,“那现在我们来建立一个契约。”
“哈利,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德拉科无视了哈利脸上的不赞同,依旧遵循了自己的行事准则,“以防万一,我们需要建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看出了波特的疑迟,多比上前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没关系的,哈利少爷。这并不是一个苛刻的条件,德拉科少爷也没有做时间限制,对多比没有什么实质影响。”
德拉科半蹲了下来,与小精灵彼此都伸出一只手,随着哈利魔杖冒出的两条火舌缠绕着闪光的链条在两人相握的双手上消失,契约达成。
“不管如何,谢谢您,德拉科少爷,赐予了多比自由。”多比深深鞠了一躬,表达了谢意:“今天确实是多比的幸运日!”
随后,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马尔福庄园的高塔里,自由的灵魂再也不会回到这个曾经用枷锁困住他脚步的地方。
同一夜,此刻月辉照耀下的森林中的古堡已经不在英格兰境内,女巫走进客厅的瞬间,嘴里发出的是非人类的嘶嘶声:“统统石化(Petrificus Totalus)!”
这是一个改良后的石化咒,蛇语让咒语通过无杖魔法更精准快速的释放了出来,并且只是局部石化了被击中的对象——端坐在主桌上正在享受着举起金杯里醇香红酒的冈特。
“如何?”男人没有任何抵抗,让对方施咒的行为瞬间达成,手里端着酒杯淡定的询问。
以他的作风来说,这态度算得上是一种亲近的宠溺,他偏过头看向对方,眼里含着淡淡笑意。
“呵呵……”纳吉尼发出一串冷笑:“你的预料哪里会有偏差呢,我去确认了,博金商店里的挂坠盒已经不在了。”
“嗯。”冈特轻声回应,眼神示意对方解除自己右手的束缚。
纳吉尼没好气的解咒后,看着对方继续懒洋洋地完成了刚才暂停地品酒动作。
“唔……根据你手下的情报,他们两家人应该是今天带孩子们去的对角巷。”她补充说:“大概我去之前不久,他们才去翻倒巷拿走了。”
“辛苦了。”他再倒了一杯酒,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示意今天跑了这么远一趟的纳吉尼到身旁坐下。
“汤姆。”纳吉尼猛的喝了一大口,还是没能忍住问:“他们为什么会知道那里有你母亲的遗物?斯莱特林家族的挂坠盒。”
里德尔摇了摇头,并未解释他实际知道的答案,只是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们两个,很有趣不是吗?”
“的确超出同龄的强。”女巫赞赏却不解道,“尤其是小马尔福,他已经算被格林沃德作为继承人一样培养了吧,为什么不扼杀在摇篮里?”
“这不是遵守种族间,保护未成年幼崽成年的协定吗?”
真是无聊极了的回应,纳吉尼忍不住发出嘲讽:“你什么时候道德感边界线这么高了?”
“也是,每次会带着善意阻止我彻底发疯的人,可是你啊,纳吉尼。”讥讽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汤姆表情反而更愉悦,他赞美地说。
算了,她放弃的想,对方不想正面回答自己的时候,她从来没办法撬开那张嘴问清楚,不过,时间总会给她答案,她有漫长的生命能看到汤姆导演的这场好戏。
“你真的不在乎了吗?”她还是有些感慨:“那不是你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男人神色自若地低头靠近她,音色低沉迷人的呢喃,“纳吉尼,你喝醉了。”
他伸出冰凉的手指将对方胡乱披散到了脸侧的黑色柔顺的长发,轻轻地缕好,触碰划过对方开始变红的耳根,带着一点安抚,纳吉尼瞬间顺从地安静下来。
现在的里德尔很少会再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如果他不想袒露,完全可以把所有的情绪深藏起来。知道对方脾气的纳吉尼彻底放弃,默默地跟其对饮享受着黑暗里永恒的宁静。
酒劲上来,女人的思绪却回想起那一晚,那是汤姆刚才霍格沃茨毕业后那年的年末。
12月31日,既是他的生日,也是她的忌日。
就算他内心对这个生母有多么嫌弃厌恶避而不谈,可选择在这一天结束了在她穷困潦倒、压死她窘迫生活最后一根稻草的博克性命,本身就透着一种诡异扭曲的纪念仪式感。
这何尝不是世人认为淡漠残酷、毫无人情的黑魔王心底,最隐晦流露的难得一见的心绪挣扎。
汤姆,有渴望过母爱吗?纳吉尼觉得是有的,在他缺爱扭曲的童年里,一个小孩子不可能不存在脆弱难挨的时刻。
汤姆,有怨恨过他母亲的软弱无能,甚至不愿为了自己活下去、只求一了百了的自私吗?自然如此,这绵长的负面情绪比短暂对爱的渴求来得更久,是心底永远不能完全愈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