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冰凉的手心覆在后颈,她倾身,吻了他。
李连清下意识伸手去推,但很显然,抢不过她。
褚缨反将那双挣扎的手抓住,起身之时也把他拉起来,李连清就这么猝不及防被丢在榻上,下一刻褚缨便也爬上榻,双手压在他肩上。
而后俯下身,细密的吻落在他的面颊上。
那头发丝落在颈间,又随着动作钻入衣裳中去,挠得皮肤发痒。李连清抬手轻轻握住她手臂,将她推开:“殿下……你做什么?”
褚缨顺着他的手微微起身,笑着反问:“你觉得这是要做什么?”
李连清沉默片刻,手松了松,却又在她要俯身时重新收紧。
褚缨问:“你紧张?”
李连清摇头。
褚缨又问:“你不愿?”
李连清抬眸看向他,倒也没有隐瞒,直接点头。
彼时,褚缨正侧卧在他身旁,衣衫有些凌乱,他不敢去看,朝着相反的方向偏头,撑起身子要起来。
那只手却绕过他身躯将他手腕按住,把他重新压回身下。
轻柔的吐息近在耳边:“我没准许你逃。李连清,你说你理解我的。”
李连清偏头闭了闭眼,微微蹙眉:“我……”
他想解释,可觉得解释也是白费功夫,于是改了口问:“殿下这是不打算放我走了吗?”
褚缨轻笑:“我怎么可能放你走,你跟君主是一伙的。”
李连清挣了下手腕,也懒得解释了,只有些委屈道:“可殿下也……不能这样。”
“怎么不能?”褚缨反问,手压得更紧。
“殿下怎么能这么草率就……”李连清咬咬牙,双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总之不可以。”
“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褚缨笑了笑,凑近道:“可你也逃不了啊。”
“……”
那双手没有丝毫顾忌,仿佛进了故地一般肆意。
屋内的香薰还点着,是从前的款式,一如既往的味道,褚缨看着他的脸,那么几瞬间,仿佛真看到了故人的影子一般,可陡然间,她回过神来,故人的影子被那一滴眼泪全部打散。
褚缨当即抹去他的眼泪。
“你不许哭。”
“你咬疼我了。”
“忍着。”
李连清的手扒拉了她一下,眼神中带着些怨愤,可微哑的声音拌和着窗外细密敲打的雨声,又有些黏糊:“殿下太胡来了。”
褚缨分辨不出他话语中的情绪,老实说,这事儿她也不会,她也有些新奇,咬疼了他,她亦有些歉疚……但歉疚不多,她也不会承认。
她只是恶狠狠瞪住他,威胁说:“你再不听话,我就杀了你。若不是你不顺从,我怎么会没注意轻重?”
李连清咬牙转头:“殿下压根没想过我疼不疼。”
褚缨不满,斥他:“倔头强脑。”
“牙尖嘴利!”李连清微怒,撑起身子推她肩膀,想走开。
褚缨怎么可能让他走了?
于是就顺着他的方向扑过去,把他手腕压在矮桌上,接着咬他颈侧。
外头雨还下着,雨点打在窗上的声音越来越大,院中的花草都被雨水压弯了腰,起不来身,落叶一片接着一片落下,飘落在院中那块墓碑上。
墓碑已经换上了新的,只是字还没来得及刻上,显得空落。
雨停时,墓上已盖满了落叶。
府内下人都知道昌宁殿下看这小小的墓地比看自己的命还重,不过一会儿,便有人发现,前来打扫。
土地泥泞,落了好些大小不一的脚印,扫帚一下下将落叶扫着,“唰唰”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入耳中,褚缨拢了拢滑落肩头的衣衫,走过去打开窗户,撑着窗沿看过去。
本觉着有些吵,想叫他们停下,可目光落在那墓碑上,那些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默然看了一会,褚缨抬脚走向门口,顺了把匕首在手中。
正欲推开门,忽听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而后一件披风落在了肩上,伴着低哑的声音:“这几日露水重,多穿些。”
褚缨回头看过去,李连清便立马后退两步,低下头,未与她对视。
褚缨忽然回身,刀刃落在他颈侧,那儿还有些未消散的青紫色痕迹,亦或是深深浅浅的咬痕。
颈边冰凉的触感传来,李连清微怔,眼神落在刀刃上,转了一圈,终是与她同样冰冷的视线对上。
“李连清,从今天开始,你不许离开公主府。”
李连清张了张嘴,手指捏着衣衫微微发颤,许久,才发出声音来:“你要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