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日常生活几乎都差不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罗珍容和程松的生活也逐渐上了轨道。
只是从县里回去之后,程松几乎每天一大早就出去,等到深夜才会回来,罗珍容几次想问,但看他疲倦的样子,想着还是让他多休息比较好。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炎热的天气也逐渐变得凉快。
夏季田地里的活本就不多,哪怕是最勤苦的百姓,也只在早晚的时候会上山干活,到了最炎热的午后,会找个地方乘凉。
罗珍容知道程松是出去干活赚钱了,好几次她看到程松疲惫不堪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他歇一歇,可对方总是笑着摇头,直说这时候天气热,大家都不愿意上工,他的工钱还能高一点,等过了这阵子好找人,工资也会降下来,他得趁这个时间多赚点钱。
莫红梅越看程松越喜欢,一次程松早上出门之后,她拉着罗珍容说话:“容容,娘算是瞧出来了,这孩子是真心想跟你过好日子的。”
“娘……”罗珍容低低地喊了一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他不记得以前的事吗?”莫红梅拍了拍罗珍容的手,“你们俩的事,当然还是以你的打算为主,娘只是想说,这阵子你多关心他,这样哪怕到时候他恢复记忆了,也会惦记着你,咱普通人家过日子也不求别的,不就是想要踏踏实实的生活么,他这么肯做,已经很好了。”
“娘知道他在哪里干活吗?”罗珍容问道。
莫红梅笑了:“娘给你打听过来,他在县城外头的一家瓷厂干活,你要给他送吃食过去吗?娘给你打下手?”
罗珍容又沉默了,她只是突然问一句,可没想这么多。
但仔细一想,程松在瓷厂干活确实累,她去送点吃食,能让程松吃的好一点,那也值得。
“娘,我想给他送吃食。”罗珍容下定决心,虽然现在一切都还没有个定数,但以后要是真走到一起,现在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终归明面上她跟程松是夫妻,在外做些夫妻的事也是理所应当的。
莫红梅笑眯了眼:“好,好好。”
见罗珍容这个样子,莫红梅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些,毕竟是谢富贵负了罗珍容,眼下谢富贵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罗珍容要是过的不好,她心里也难受。
这日子要是能一点点往好了走,那也舒心。
罗珍容和莫红梅一起准备吃食,主要是一些简单的吃食,不过后面罗珍容特意准备了一份绿豆汤,想着程松在瓷厂做的都是体力活,喝点带汤清凉的应该能舒服点。
瓷厂离溪南村也有些路,好在这时候天气已经凉快下来了,罗珍容走的早,到饭点的时候正好送到。
这时候的瓷厂也谈不上什么管理,罗珍容到的时候,只看到来来往往的人,也没见有人看着。
好在这时候瓷厂的人也不多,找了一圈之后,罗珍容就找到了蹲在角落里的程松。
这时候程松也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事,抬头看到罗珍容,立即起身,跑到罗珍容面前:“娘子,你怎么来了?”
瓷厂都是男人,大家也不顾忌,走到外头的人还会在意,在里头蹲着休息的,几乎个个都没有穿上衣。
程松回头一看,察觉到不对,拎起自己放在一旁的衣服,抓着罗珍容的手往外走:“天气热,我带你去个清凉的地方。”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瓷厂不远处的一片林子里。
林子里有树木遮挡着阳光,温度比外头差了不少,整体感觉十分清爽。
走到一块大石头面前,罗珍容把饭篮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放好,回头一看,程松正在慌慌张张地穿着衣物。
从程松到溪南村,其实不过大半个月,但他皮肤和脸色的颜色都比之前要深了一些,变得更加像庄稼汉子了。
想到这一点,罗珍容有些看呆了,虽然之前程松的肤色也偏古铜,但并不像是长期干体力活呈现出来的,反而像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的。
这就像在窑厂里干活的百姓,跟一直在地里干活的百姓,整个状态也会有所区别一样。
“怎么了?我身上哪里不对吗?”程松问道。
“没事,我就是想着你现在的样子,可能猎户跟咱们普通的庄稼人也不太一样吧,”罗珍容说着,她没有见过专门以打猎为生的猎户,“我给你带了些吃食,还有绿豆汤,先前我都没想起来要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