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铃毫不在意的伸了一个懒腰:“说实话,这几天已经听了太多次博库潘恩的名字了,我觉得我们跟他打架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
“真要遇上了,我们也不怕。”佩金抱胸,“虽然一直都不想跟这种大海贼起冲突,但是当海贼怎么能不打架呢?而且这家伙手底下的人居然敢把这么小的孩子扔下船,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是不可能了。”
“你们……”杰尼又有想哭的冲动。
他鼓起嘴,用力吸气,才将眼泪鼻涕憋回去,“对,博库潘恩这家伙,在你们手底下撑不过一回合,你们可要狠狠揍他一顿,替我出气啊!”
目铃哈哈笑起来:“不仅要把他打得屁滚尿流,我们还会夺走他的藏宝图!”
“嗯嗯!”杰尼拼命点头,“据说马库斯海贼团船长拿着一柄很长的妖刀,在数十个城镇烧杀掳掠,抢夺了好几亿的财宝……这些都是你们的!”
佩金和夏奇被他的表情逗得笑得直不起身。
就连罗也翘起了嘴角。
然而他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温和的眼神陡然一厉,周身出现一道蓝膜。
“ROOM——Shambles!”
一块木头替换了杰尼的身体,浮现在空中的瞬间,就被一颗子弹击穿。
“怎么回事?!”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武器,朝子弹打过来的方向严阵以待。
这时几人都没有注意,又有一枚子弹悄无声息地从礁石滩的另一侧射来,直直朝着最右边的罗而去。
“唔……”罗偏了一下身子,子弹只嵌进了他的肱骨。下一刻,染着血的子弹就从身体里被取出。
偷袭者不止一个?!
罗喊道:“不要继续留在礁石滩!去开阔的地方!”
这话一出,偷袭者也放弃了隐藏,从容不迫地自岩石后面走了出来。来者的身份虽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杰尼惊魂未定地喊道:“安德烈叔叔?!”
小镇的镇长先生,杀几个海贼天经地义。何况他身上笼罩的一层迷雾,更让他的行为无法预测。
可是为什么,他们警告的是乔马西,来的却是安德烈?
目铃只觉得眼前的迷雾越来越清晰,还差最后一块拼图,便可知道全部的真相。
礁石另一边的偷袭者也似乎露出了真身——杰尼的父亲焦急探出身,大声呼唤贼窝里的孩子:“快回来,他们是坏海贼!快回到爸爸身边来!杰尼!”
表面上看,镇长本来是想攻击海贼,但是差点误伤了杰尼。
杰尼便是这样以为的。他忍不住挡在最前面,回喊:“我不会过来的!他们是好人!爸爸,安德烈叔叔,请不要伤害他们!”
杰尼用仅他们可听清的声音解释道:“你们放心,只要我在这里,安德烈叔叔就不会攻击你们的。”
“这可不一定哦~”目铃声音懒洋洋的,但是手中的枪已经蓄势待发。
果然,安德烈猛烈的射击击破了杰尼美好的设想。
尽管佩金等人轻松地用刀将子弹挡开,但小孩内心还是被这巨大的变故震得摇摇欲坠:“安德烈叔叔,你为什么……”
养父下意识地朝安德烈跑过去,想要阻止他继续开枪,又停住了步子:“不,不,强尼,不要伤害杰尼……他什么都不知道……”
“强尼?”杰尼困惑地歪着头,“爸爸,你为什么管他叫哥哥的名字?”
罗伸手阻止了杰尼不自觉的前进,抽出刀指向对面,“镇长先生,我该管你叫安德烈,还是强尼,抑或是……
“乔马西!”
……
与此同时,另一个岛的海岸线上,停泊着一艘巨大的海贼船。
昏暗的房间正前方,一个披着宽大毛氅魁梧的男人盘腿坐在铺着绿色海兽皮的座椅上。毛氅和他的头发胡子连成金色的一片,向外翘起密密的毛刺,像是被嗦过的芒果核。
下一刻,柔软纤长的毛刺毫无预兆地突然伸长,对着下方跪着的属下穿胸而过。
滴答,滴答。
血珠顺着毛尖滴落。
“嗬……嗬……,博库潘恩船长,请不要杀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已经给你很多时间了。”博库潘恩神色如常,大口大口地喝着酒,酒液从胡子上滴落,浸湿了他的金色大衣,“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马库斯的宝藏呢?”
尖刺唰地收回,又服服帖帖地好像一根柔软的猫毛。
“船长,对于那座岛,我们有新的情报……”属下压紧伤口,拼命思考着活命的方法,“那应该是一座会迁移的岛屿,每隔十年才会出现一次……”
“还有这种事?”博库潘恩两眼放光,正要多问,另一个人的闯入打断了他的话语。
“船长,之前我们抓住的一个叫埃特的人想要见您。”拉蓬跪在地上,声音恭敬。他借着低头的工夫,给一边受伤的属下拼命使眼色,让他赶快离开。
好在最上头的博库潘恩没有在意这点小事,只是不耐烦将杯子掷在地上:“什么阿猫阿狗,也想见我?”
拉蓬的裤子被杯子里剩下的酒液浸湿,却也不敢抱怨,而是更加敬畏地回答:“他说,他知道乔马西的下落。”
“哦?”
不一会儿,一个胡子都花白了的年迈的男人,拖着脚镣,走进来跪倒在地上。
“你说,你知道乔马西在哪儿?”博库潘恩饶有兴致地问。
“没错,博库潘恩船长。”埃特将头深深地低下去,“他现在正在赛格岛,两年以来,他一直假扮成赛格岛的镇长安德烈,欺骗了所有人。”
博库潘恩一愣,随后桀桀大笑起来。
房间里的属下面面相觑,转头疑惑又不安地看向他们的船长。
博库潘恩的眸色黑沉沉的:“拉蓬,我记得我让你去赛格找过他吧?你居然没找到吗?”
“怎么可能?!”拉蓬瞳孔一缩,“我和那个叫做安德烈的男人交过手,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绝不是乔马西这种半吊子可以比拟的。”
埃特的头垂得更深了,手攥得紧紧的:“事实就是如此,在您走后,乔马西杀死了安德烈,取代了他的身份。”埃特猛地抬起头,面孔殷切又扭曲,“博库潘恩船长,您快去那里,杀了这个窃取您财富的贼偷!”
博库潘恩用手撑着下巴,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上周我手下的船再次经过赛格,那群贱民都骗我说‘不知道’……桀桀,都在骗我,都在骗我!你说,我要怎么惩罚那些胆敢骗我的愚蠢的人呢?”
埃特怔愣了一瞬,神色慢慢惊恐:“这不关镇民的事!他们也是被欺骗的!这都是乔马西一个人的错!”
“桀桀桀桀,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的怒火,必须有人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