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都是量体裁衣的高级定制,何况和首饰、男伴的服装要进行搭配。备用的……真的可以穿么?一来一回也许会耽误时间,莉亚犹豫了一下。但周围宾客的目光已经聚集过来,她也不想让事情闹大,于是对降谷零说:“那么我先去跟……这位山本小姐,”她瞥了瞥服务生的名牌,“换个衣服,等下就回来。”
看到降谷零也点头示意,她便随着服务生离开了宴会厅。
“说起来,准备得很充分啊,我几乎没见过这样有替换衣服的酒会。”
“是,因为今天来的都是大人物,所以做了万全的打算。您这边请。”
服务生把莉亚引上到了楼上。主办方应该是向酒店额外订购了一间房,作为这种特殊情况的应急处置空间。山本小姐从柜子里取出一条长裙,在她身上比了比,“我想这件的尺码和颜色比较合适?您试一下呢。”
见莉亚接过裙子,对方就退出房门外,请她独自换装。
干燥而温暖的裙装上身,果然舒适了许多。对着镜子照照,确实和自己身材符合。莉亚低头略微整理了一下裙摆和袖口,便打开房门,“我好了。感觉还不错?多谢了。”
“啊,后背有褶皱……我来给您处理下。”山本小姐热情地上手替她调整,“对了,刚刚我的同事给我打电话,说刚才和您一起的那位先生拜托她通知您,您的父亲想见您,请您尽快过去。”
莉亚皱起眉,下意识地想拒绝。
不,果然还是不要在外人面前展示出来家庭矛盾吧……也确实需要聊一下她和降谷零的新工作进展,何况三宫先生还有那样的拜托。
“好的,我知道了。”
对方忽然笑了一下,“对了,那位先生那是您的丈夫吗?很帅哦。可以告诉我是怎么认识的吗?”
“啊……谢谢。是父亲的同事啦。”她含糊地说,“我父亲现在在哪里?”
“哦,抱歉抱歉,差点忘了。那位先生说对方会在楼下的休息室等您,我给您带路。”
她点点头,跟在女服务生身后,向电梯走去。
于是并没有看见对方嘴角勾起了一个冷淡而愉快的弧度。
与此同时,降谷零又一次看了看表。
离开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更衣室这么远吗?
莫名出现的不安又涌了上来。也许不应该让她自己去的。不过现在补救也来得及。
他拦住一个路过的服务生,“劳驾,主办方准备的应急更衣室在哪里?我的未婚妻去换衣服了,我有些急事要找她。”
“诶?我们有这样的地方吗?”路过的侍者一脸茫然,“您稍等,我来确认下。”
他掏出对讲机,低声沟通了几句,最终还是迷惑地抬起头,硬着头皮面对降谷零那张越来越冷峻的脸,“抱歉,我的同事也都没听说过……是不是她自己开了房间去更换衣服?那样的话您要问她本人喔,我们没办法获得宾客私人信息的。”
“不可能。”他果断否认,“是你们的一个女服务生这么说的,她还带她去了。叫山本——山本操,她的名牌上是这么写的。”
“那就更不对了啊,我们是有个姓山本的同事,但他是男的,而且今天请假了没有来啊。”
不对——
降谷零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巨大的恐惧顺着脊背爬了上来,令他头皮发麻。
难道是他看错了名字?但这绝不可能。
甚至是莉亚先念出来这个名字的。
他猛然回想起香槟瓶炸开的瞬间,那位服务生的第一反应:她不是检查身上的衣服是否湿了,而是下意识地仔细反复摸了摸自己的脸。
香槟瓶爆裂产生碎玻璃,也许会划伤脸,这也没什么不对。他当时还特意看了看莉亚有没有受伤。
但现在想来……
她也许并不是在检查伤情。
有没有可能,是在担心伪装被酒水淋湿而破坏了呢?
——贝尔摩德。
他瞳孔紧缩,立刻掏出手机,想点开那个之前用来监控法月莉亚行踪的软件。
然而手指又僵在屏幕上:她没有找到合适搭配香槟色的手包,干脆什么都没有带,把手机塞在他身上了。
没带手机的法月莉亚并不知道降谷零的隐忧,独自在会客室里落座了。
父亲还在路上吗?他到底要说什么?
她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心头浮起一丝微妙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