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叶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接过碗,将热水喝了。她方才哭得狠了,现在已经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却真的没再出声。
容筱筱看着她这幅样子,有些好笑。她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想想自己读高中的时候,考试考砸了也会回家掉眼泪,内心也不敢说强大到哪去。
果然人还是需要磨练才会成长,桔叶年纪还小,生活又没有给她什么安全感,遇事慌乱,心态不稳,可以理解。
“你今晚是想回家住,还是在我这住?”容筱筱问,“若是回家,你可以过两天再来店里。”
桔叶家中有老母,虽然有亲戚照看,但每隔三天还是要回去探望一下。今日她心情不佳,容筱筱觉得可以给她放个假,回家看看妈妈,或许会好受些。
然而桔叶只犹豫片刻,便坚定道:“我和你住。”
容筱筱笑了:“给你讲,有个词叫带薪休假,我让你回去休息,不扣你的工钱。”
桔叶红着眼眶拒绝道:“不,我不休息。”
“好吧。”既然她愿意留下来干活,容筱筱当然成全她,“那就先把眼泪擦干,外面风大可不要冻皴了。今晚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
……
晚上,两人都没有再提店里的事情。桔叶累了一天,早早便进房间睡觉了。
容筱筱就着烛火,辅导了一下容安的功课,然后便也开始眼皮打架,回去倒头就睡了。
本以为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半夜却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那是木头发出的嘎吱声响,从窗户的方位传来。
容筱筱起初没有在意。
在山中居住,总会有些鸟类和其他野物闯进院子来,不足为奇。
她最近白天实在太过忙碌,精力也不像二十出头的时候那样充沛了,晚上必须睡足一整夜,第二天才有精神继续去店里干活儿。
容筱筱很快又合了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然而,就在半梦半醒间,一个重物落地的闷响从窗边传来。
她顿时清醒了。
这是什么动静?
难道有什么东西进屋了?
睡前她拉上了床帐,所以此时看不见屋内的景象,只能躲在黑暗中,一动不敢动。
容筱筱几乎不敢呼吸,拽着被角,凝神细听。
然而声音并没有继续,屋内陷入了完全的寂静。
她的房间与容安相对,南侧窗户都靠近院子。隔壁的北屋则是干娘的屋子,现在是季玄在住。安素与桔叶的客房则与她斜对,离得比较远。
容筱筱在纠结要不要大喊一声,将仅有一墙之隔的季玄吵醒。
但万一是她睡梦中听错了,这点小事,倒也不必麻烦他半夜醒来一趟。
房间中,似乎隐隐散发出一股熟悉的香气,容筱筱微微一愣,觉得这气味在哪里闻见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地板忽然“咯吱”一声。
离她的床很近!
容筱筱几乎顿时反应过来,这是脚步声——果然有人进来了!
她心脏几乎蹦出嗓子眼,张口大喊:“救——”
还没等她发出声音,床帐突然被人掀开!
一个黑影钻进了床上,有力的手掌按住她的口鼻,将她直接按回了枕头上。
容筱筱发不出任何声音,拳打脚踢想要将人揣下床,四肢却被来者牢牢制住。
陈进嘶哑的嗓音狞笑着响起:“娘子,多日未见,有没有想我?”
容筱筱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窗子明明已经加固过了,锁头也换成了最难开的一种,这人居然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把窗户撬开。
嘴被人捂住,右手被攥住,两腿则被他压在被中动弹不得,只有左手是自由的。
容筱筱拼命将手边能抓住的一切东西扔出,希望能发出一点声音,但枕头落地悄无声息,像砸在棉花上一样。
口中呜呜的声音更是微不可闻,容筱筱感觉肩头一凉,心中大惊,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但拼起力气来,她显然处于弱势。不仅如此,她忽然头昏脑涨起来。不对劲,怎么会在这时起了困意?
陈进见她挣扎,似乎愈发兴奋起来,手上一使力,顿时将她的睡裙撕碎!
“呲啦”一声,布料从领口处断裂,连带着袖子一起被扯了下来。
容筱筱怕得要命,身体不住发抖。
屋中,香味愈发浓烈了起来。
在这个关头,她忽然想起来了——这股味道,正是她之前买过的助眠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