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鸠当时,就是想拿到他的真名后,兵不血刃地将他杀死。
“也算是记忆退行的跨度足够长,不然还真有可能被他骗出来……”
目光在san值一栏停顿了几秒,祁澜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和腿,那些肉瘤已然变得焦黑,只是轻轻一抖,就如同粉末般从恢复的皮肤上掉落下去。
失忆的他没有打开属性面板查看过,但就算用脚想也知道,强闯进规则明确不可进入的诊疗室,还几次和病人假扮的医护人员近身逃命,就算有可以降低污染的药物,san值也根本不可能处于60以上。
是黑魂,或者说,昼,把这些污染吃了。
黑魂就是昼,这一点祁澜早在离开天河公寓的时候就有所怀疑,而第九号监狱的最后,那种不顾死活异常狂妄的暴力破局方式,更是从头到尾都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昼】式风味。
再到中央广场上破晓的突然助场,连懒盟那些人都能看出问题,他要是还看不出来,那就真得治治眼睛了。
应该说,从第九号监狱接手祁澜的身体开始,昼就根本没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
这对祁澜来说不是好事。
曾经一路崩着规则世界升级、数度逼得禁忌裁判所出手围剿,在一次性出动三个审判的情况下还能反杀审判全身而退,昼这样的人绝非善类。
要么,是他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暴露身份,要么,就是他已经有了对付自己的实力。
但如果是后者,失忆这三天,昼就不可能仅仅是从自己身上吞噬污染那么简单。换作是祁澜,在有把握吞噬掉对方的情况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手将其杀死,不留任何后患。
失忆期间,自己几乎是处于一种毫无防备的状态,之后就很难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那么只剩一种可能,他在忌惮,也在试探。
吞噬污染,固然能够促进昼的恢复,但对祁澜来说也同样有着好处,如果不看长期只看短期,勉强称得上双赢。
所以,昼是在传达这样一条信息。
短期内,我们可以相安无事。以后的事,各凭本事。
“呵呵。”
祁澜在心底冷笑。昼每恢复一点,对他的威胁就增加一分,这从来不是公平的交易,只是一场慢性自杀。
但他别无选择。
所以哪怕知道对方就是昼,他说出口的,却依然是“黑魂”两个字。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对方,交易,我接受了,在禁忌裁判所面前,我不会出卖你。
都是聪明人,他们不需要太多交流,就足以明白对方的意思。
某种意义上,这大概也是昼放弃了最初的打算,选择和他达成一致的原因。毕竟谁都不想对方在背后给自己捅刀子。
“还真是……危险的默契。”
下定决心以后要尽可能避开污染,祁澜站起身,朝靠着墙壁安详睡着的赵医生走去。
断手此前一直躺在赵医生旁边装死,但随着祁澜身上的暗纹消失,它似乎又恢复了活力。
“不是都说老年人比较稳重吗?你怎么这么活泼。”
祁澜将指指点点的手指按了下去,仔细看了看赵医生身上出现的异常,见那些缩小的肉瘤基本被控制住,他才放心下来。
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他发现上面的时间变得有些混乱,似乎是在自己和门外病人角力时受到了某种干扰。
为了不浪费机会,祁澜还是决定尽快进行零号病人的确认。他回忆着一天里发生的一切,正想报出那个胖圆脸的中年男人试试运气,目光突然落在了断手上面。
“按照套路来说,这手不会和零号病人有关吧?”
说做就做,祁澜开口道:“零号病人是这只手的主人。”
“不可对非人器官进行确认。”
“您已使用三次确认机会,您的确认机会还剩四次,请谨慎使用。”
系统的响应速度很快。
“怎么不能进行确认也算一次确认机会啊?!”
祁澜很不理解系统这种操作,但他本来就没报太大希望,这时候倒也谈不上失落。
去生活物资区域把皮带、麻绳和所有可以用作绳索的衣服等物品全部拖了出来,祁澜把那扇变形的铁门牢牢绑定,又找了拖把一类的东西顶在门上,做了个简易的报警装置。
他将一切做好后,就拖着赵医生搬到了离铁门更远的地方,坐下休息。
相比于通常只囊括单个建筑物的D级世界,C级世界通常涵盖多个建筑,世界范围几乎翻倍,出现的规则中也多了需要靠推理和探索补全的模糊内容,整体难度增加了不少。
他是考虑到上个世界的死亡悬赏失败后,那个发布任务的A级求生者必然会追加更高的悬赏投注D级来追杀自己,才选择了进入C级世界。
C级的死亡悬赏任务还没开始,也就不存在失败,对他施加的封锁会相对小一些。
但是……
回想着自己在前三天的各种操作,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