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饭时,沈青烟不经意的,注意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
荆衡接近衣领的侧颈处,隐约有一个圆形的伤口,看起来像是牙印……
而沈玉濯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吃饭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只能装作没发现的样子压低头。
班里的学生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就算发现也只会悄悄议论两句,根本就是敢怒不敢言。
如常上完倒数第二节课,眼看就到放学时间,很多学生都有些按捺不住,下课就开始吵闹。
这时有人注意到,后门口处走进来一个人,衣服破烂像是很久没洗了,垂着头,两条胳膊无力地耷拉着。
乍一看还以为丧尸真的出现了。
她晃晃悠悠地抬起头,眼睛无神地搜寻,最终落在了沈玉濯身上。
她稍微加快了些步子挪过去,在即将碰到沈玉濯时被荆衡挡住。
她看到荆衡的目光后退了一步,沈玉濯察觉到,对荆衡示意没事后,他才让开了一些。
“你怎么来这了?”沈玉濯问落魄成流浪汉的夏槐。
夏槐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呆呆地望着他,“少爷,你帮帮我吧,我妈妈说你要是不帮我我就会死掉,我求求你帮帮我吧……”
整个班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在沈家当佣人就是这种待遇吗,都现代了还惨的跟逃荒要饭似的。
一时间看向沈玉濯的眼神里更多了谴责。
沈玉濯无视他们的目光,表现得很淡定,对夏槐说:“你妈妈让你找的是沈家少爷,可真正的沈少爷在那呢,我无权无势,帮不了你。”他视线落在对面沈青烟身上。
夏槐恍惚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她之前就知道沈玉濯不是沈家的孩子,那寻求帮助也不应该是找他。
她顺着沈玉濯的视线,看向那个柔和、容易接近,与沈玉濯气质截然不同的男孩,接着眼里带着希望地走过去。
谁都没想到沈玉濯来了个祸水东引,这下他是没事了,麻烦到了沈青烟头上,他们更觉得沈玉濯心机又重又坏。
“沈少爷,你帮帮我吧……”
沈青烟显然难以应付,他失措地站起来,面对夏槐,他解释道,“我不知道怎么办,你不要这样……”
夏槐仍旧念叨着,“你答应我给我些钱,这样我妈妈就不会怪我了……”
她想伸手抓沈青烟,但是忘了自己的手已经断了,袖子里面的肢体略微动了一下,无端地让人感觉到吓人。
沈青烟被困在两张桌子中间,退无可退。
他慌乱之中,想起那天宋容心和荆衡的约定,他期望地看向对方。
荆衡应该会帮他的吧……
但是,荆衡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
“怎么回事?”班主任进来了,她看见沈青烟那里的状况,走过去询问夏槐,“你是谁,怎么进来学校里的?”
夏槐没有反应,还是不停地对沈青烟祈求着,于是班主任的目光转向沈青烟,“这是怎么回事?”
沈青烟无辜地摇头,“老师,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她是谁……”他确实只在昨天见过夏槐一面。
班主任相信了他,对夏槐说:“这位女士请你先出去,我们还有课程没有结束,您有什么事私下处理好吗?”
夏槐没有理会,可以说她已经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了。
班主任没有办法,打电话叫了保安过来,强行把夏槐送出了学校。
熬到放学时,出了教室,沈青烟委屈地走在沈玉濯旁边,像是要哭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让我在全班人面前难堪……”
“我说的有错吗?”沈玉濯轻笑着看他,“现在真正的沈家少爷就是你啊。”
回到家里,才发现不止他们,宋容心和沈振峰也是一团乱。
宋容心又恨又气地说着什么,看到沈青烟回来,一脸心疼地走上去,“青烟,妈妈才知道夏槐去学校里了,被吓到了吧。”
沈青烟坚强地摇摇头,“没事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妈妈以后再也不会让这种事出现了。”宋容心一个劲的安慰他,沈振峰心烦意乱地开口,“还不都是因为你,还帮她们找工作,这下倒好,老的去公司门口闹,小的去学校里闹,哪边都把脸丢尽了!”
沈玉濯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心想夏槐妈妈还挺有手段的,但他可不想听他们吵架,刚准备上去,压着气的宋容心盯住了他。
“你给我站住!我都知道了,在学校里你故意告诉夏槐青烟才是我们亲生的,你就这么恨他,见不得我们一点好是不是!”
“怎么会呢。”沈玉濯否认,“不过人们都说孩子是父母的一面镜子,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自然也会同样地对待你们。”
宋容心不可理喻地看着他,“我真是瞎了眼了……”
“你以为你和你生母,跟夏槐母女两个比有什么不一样吗?没有!你们如出一辙的狠毒,不择手段……”她带着恶意扎向沈玉濯。
可惜他已经百毒不侵了,这些话对他起不了作用,“没什么事,我就不在这碍眼了。”
宋容心被气的不轻,歇斯底里地冲到茶几边举起一只茶杯朝他砸了过去。
即将落到沈玉濯身上的那一刻,被荆衡挡住了,茶杯撞在他后背,接着啪的一下碎裂在地。
沈玉濯头也没回地上楼去,荆衡跟在他身后。
佣人无声地走过来将碎掉的杯子清扫干净,沈振峰被吵得头疼,“你一个当妈的人,总是跟个孩子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