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样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他还是想提醒邢禹一句:“楚番番现在还有祝卿安这个男朋友。”
室内开着地暖,闷热又干燥有点难受。
邢禹拉开窗户,潮气大面积透了进来,冰火两重天,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却莫名有种快意。
“那又如何,不被爱得那个……”才是小三。
后面的话,邢禹说不下去,如果是十年前的他,不管如何,他都有底气。
而现在邢禹没有,一点都没有。
电话那头许图南说:“邢禹我支持你又争又抢,我给你摇旗呐喊。”
邢禹扶住门口,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不着急。”
许图南点点头,又说:“既然这样一起去呗,盛夏也打算过来。”
“不了。”他想和楚北翎单独待在一起。
许图南一向不怎么能劝得动邢禹,但有人可以。
他说:“我们明天下午走,包了机,在那之前改主意都以,你也问问楚番番。”
思索片刻,邢禹说:“行。”
收线,邢禹转身去卧室,楚北翎还在睡。
以前他就喜欢赖床,邢禹盯着楚北翎的睡颜看了一会儿,从书房拿了笔记本过来,坐在床上办公。
员工放春节假期,他却没有。
《无恙归来》前期的工作已经完成,春节过后就要正式开始进入制作。
邢禹又一次从头到尾确认各个环节,将有疑惑的标注等年后,除此之外确认过没问题,才放下笔记本,捏了捏眉心。
快九点半,楚北翎还在睡,睡得很熟。
他们这行007习惯,难得有空余时间能好好休息,邢禹便也没有叫他,将iPad摸过来,放在膝盖上,开始画画。
楚北翎朝他侧躺着,双眼紧闭,不安地抓着他家居服一角,生怕他跑掉一般。
邢禹放下手,将他的手拢在掌心捏了捏,牵住楚北翎的手,边画图。
线稿画完,邢禹新建图层准备上色,身旁楚北翎眼睫微微颤动,眼睛半耷拉着,并未全部睁开:“你在画我?”
“嗯,在画你。”邢禹饶有兴致问:“不让画?”
楚北翎:“没有,就是现在有点丑。”
邢禹笑笑:“不丑,很好看。”
楚北翎:“就算丑,我也相信你能把我画好看。”
邢禹:“……”
楚北翎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告状:“阿禹哥哥,我现在画……”不了你了。
后面的话,他及时打住,瞬间睁开眼。
画着楚北翎睡颜的Apple pencil停下来,邢禹一寸又一寸扫视他:“你刚刚想说什么,怎么不说了?”
楚北翎撑着身体坐起,一股力道桎梏着他,垂眸看去,邢禹还牵着他的手,见他看过来也没松手。
楚北翎半倚靠在床头侧目迎上他灼热审视的眼神,巧妙接上刚刚的话:“我现在挺好的。”
察觉到他不太愿意说,邢禹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道:“许图南说今年春节去小岛度假,你要不要一起去,盛夏应该也会去。”
骤然听到盛夏的名字,楚北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年的盛夏和厉冬,比他和邢禹幸运——
而他不止和邢禹断联的彻底,还一刀划掉与少年时所有有关的人和事,变成一个人,一座孤岛。
楚北翎也确实很久很久没有和她们见面,也不知道盛夏和厉冬怎么样。
他问:“盛夏和厉冬现在怎么样?”
邢禹摇摇头:“不太清楚,我和她们也很久没有联系了。”
楚北翎点点头,又问:“打算去那个小岛度假。”
邢禹:“斯里兰卡。”
楚北翎:“我没有签证。”
就算有,他其实也不太想出去,就想和邢禹单独待在一块。
邢禹:“那就留在国内。”
楚北翎顺嘴接了一句:“是很久没有感受到国内春节的氛围了。”
前两天去超市,他都有些不太习惯国内热闹的氛围。
不过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难得放松的氛围又陷入一阵死寂中。
静默一会儿——
楚北翎随意找了个话题,试图化解这种静默:“春节要将陈奶奶接过来吗?”
邢禹轻叹:“不太行,陈奶奶现在已经习惯在那边,突然把她接过来,陌生的环境,她不太适应,会加重病情。”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养老院那边很热闹,不会无聊,你要想陈奶奶,我们下午过去看她。”
楚北翎胸口有点闷,还有点酸胀,他现在对邢禹周围的人或事,几乎是一无所知。
就算刻意避免,还是稍一不注意就踩了。
时间和岁月的隔阂。
想到前段时间见面陈奶奶的模样,楚北翎鼻子微微发酸点点头又摇摇头:“过两天吧。”
困在时间里的陈奶奶还记得当年发生过的事,并且期待又坚定的告诉他,别害怕。
楚北翎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能不能承受得住。
邢禹:“行。”
两人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翻身下床,洗漱完又吃了邢禹做得brunch,两人安静地在客厅坐着。
吃饱喝足的午间有些倦懒,电视开着都没怎么看,邢禹坐在沙发上刚刚那副画的颜色,楚北翎低头回消息。
和十年前一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但心意相通。
昨天洗完澡后,已经是深夜,楚北翎被邢禹以不能熬夜为由,拖上床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邢禹在身边的缘故,极少能睡个好觉的他,在昏睡了一天一夜后,仍旧能睡个好觉,很快便睡了过去。
以至于所有消息都没有处理。
祝卿安:【你什么情况。】
祝卿安:【你不给我解释?】
正要回,手机被邢禹抽走。
他淡淡道:“我还是祝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