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班一帮学生在抢零食大战后的失望中,结束了为期两天的运动会。
一直到暮色四合两人才踏进闸弄口,黎女士已经回新加坡,楚北翎松了口气,也自在很多,非常开心的放好行李和邢禹一起去陈奶奶家蹭饭。
用完餐后,楚北翎问邢禹:“晚上是练大提琴,还是画画?”
邢禹:“练琴。”
楚北翎提议道:“要不要到我家里来?”
邢禹犹豫半秒,最后在楚北翎期待的眼神中转换了口风:“我要练琴,不影响你?”
楚北翎摇摇头:“这里隔音不太好,你在楼上练我也能听到,没什么区别。”
邢禹点点头:“那行,我去拿琴。”
楚北翎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邢禹很快将大提琴放进琴包里,两人一起下楼。
一进门。
楚北翎从鞋柜里拿了一双男款拖鞋放到他脚边:“穿这个。”
见邢禹没动,楚北翎以为他洁癖发作,解释了一句:“新的,上周刚和黎女士一起去超市买的。”
“……”邢禹穿上了拖鞋。
楚北翎没忍住笑了起来:“豌豆公主。”
邢禹一记眼刀飞过来:“你说什么。”
楚北翎飞快的转移话题,“你看看哪里方便就坐哪里,书房或者客厅都可以,我回自己的卧室画画,那边光线好。”
楚小少爷生怕邢禹会弄死他,脚底抹油飞快的往室内走。
见邢禹半天没有跟上来,也没有回应,楚北翎又原路退了回来:“怎么了。”
邢禹冲着书柜扬扬下巴:“你的那一排哆啦A梦呢?”
楚北翎耸耸肩,苦笑道:“期中考试年级51,黎女士不满意,就被他卖掉了。”
这些摆件玩偶,都被套上防尘罩,家里的不少锅碗瓢盆,抱枕都是哆啦A梦的,可见楚北翎的喜爱程度。
居然就因为5分之差,被黎阿姨卖掉了?!
邢禹现在有点理解楚北翎为什么那么在意分数到激进疯狂的地步了。
他侧目对上楚北翎难过的眸子,好半天才说:“你有拍照片吗?”
楚北翎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邢禹看:“现在就只能看照片缅怀我的蓝胖子们了,希望他们能在别人家过的好,这样我能稍稍好受些。”
邢禹一一记下,侧目看向他:“你等等的。”
楚北翎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什么?”
“没什么。”邢禹回应了刚刚他的问题:“我坐那里都可以,只要有凳子就行。”
楚北翎点点头:“书房应该有,你去看看,不行你就搬餐椅。”
两个人在客厅分开,楚北翎刚在画架前坐下,大提琴的声音响起。
近距离听到的感觉还是不一样,楚小少爷这样想。
出神片刻,楚北翎投入绘画当中。
周末一天半的时间,抛开要去画室的时间,回到闸弄口,他们在陈奶奶家吃过晚餐后,就回五楼楚北翎家中。
周日两人吃过午饭后,又结伴回学校。
午后阳光热烈而刺眼,毫不保留地倾斜洒在柏油路面上,反射出一道道晃眼的光。
留下除了他们学校,就只有些老旧的居民区筒子楼。
如果不是返校的黄金时间段,杭州城内一切繁华喧嚣好似都与这里无关,热闹的人声像西湖上方的太阳一样,洒落在翠绿的湖面上,都散成金箔碎片。
没什么人,楚北翎干脆倒着走,不紧不慢走着跟邢禹说话。
邢禹观察着楚北翎身后的各种障碍物:“你也不怕摔着。”
楚北翎扬了扬眉:“不怕,这不是有你呢!”
邢禹不置可否,掀了掀眼皮:“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坑你,把你带到沟里去?”
楚北翎放慢脚步,待邢禹走进他伸手抓住他的书包带子,攥在手里绕圈圈:“那就拉着你一起进坑。”
沉吟片刻,楚小少爷笑得神采飞扬:“保护我,就是保护你自己,邢禹要不你再想想,嗯?”
闻言邢禹朝着楚北翎伸出手,他幽幽道:“行啊,保护费999麻烦结一下。”
楚北翎松开邢禹的背包带,轻轻一巴掌拍在他手心:“奸商,张口就问我要999,好意思么,你。”
酥酥麻麻的触感从手心迅速扩散到手指,邢禹收回手,“999是友情价,一般人我收9888。”
望着楚北翎扬了扬下巴:“所以现金还是转账。”
楚北翎刚想开口,在对上邢禹言笑晏晏的表情时,非常迅速地转过身。
贪财楚小少爷是真怕继续说着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邢禹就会将999骗到他口袋里去。
楚北翎前面走着,还不忘回过头告诉邢禹:“邢禹我们这朋友,没得——”做/了。
他们在盲区,拐弯车辆的司机看不见他们,邢禹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抓住楚北翎的手腕,将他从危险边缘拽回来。
惯性使然,楚北翎直直倒进邢禹的怀中,脑袋不偏不倚正好抵在邢禹结实的胸膛,耳畔清晰地传来邢禹急促的心跳声。
消防车拉着警报从长街中央呼啸而过,往来车辆都自觉靠边让路,尖锐且持续不断的警报声,由远及近更搅得人心神不宁。
楚北翎呼吸都停了。
十几秒过去,楚北翎被冻掉的思维渐渐回温,他缓缓抬起眸。
灼热的阳光下,邢禹面无表情,双眸狭长而深邃,眼尾微微上挑,眼里的全是不高兴,好像隐隐有那么一丢丢丢丢的担心?!
邢禹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走路不看路,欠打。”
“没注意看路不能怪我,”楚北翎脸上染过一层红晕,一种从未有过的兵荒马乱与羞耻感涌上心头:“我的眼睛又不长在我的后脑勺上。”
邢禹扫向楚北翎微微泛红的双颊,直言不讳道:“那你羞愧什么?”
大概被邢禹一针见血戳中心中的羞耻感,楚北翎整个人像过了遍电流,浑身上下无一不烫。
楚小少爷又羞耻又要面子,炸毛地维护自己的面子:“太阳太大,听到消防车的声音很不安不行!”
“行行行。”邢禹睨他一眼,非常不客气的拆台:“我问替太阳和消防车和你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影响你了。”
一定是太阳太大,楚小少爷觉得自己比刚刚更热了,他强撑着维护也不知道为什么需要维护的面子,“太客气了你,其实也没什么,道歉就不用了,不过你诚心道歉,我也勉为其难接受。”
绿灯亮起,邢禹懒得理他,迈着长腿走向斑马线另一头。
楚北翎从包里翻出刚刚在地铁站买的冰可乐贴在脸上,幽怨地看着已经走到马路对面在等他的邢禹。
都怪他,老是拆台,一点面子都不给,还反复提醒,让他傲娇心碎一地,拼都拼都不起来。
讨厌鬼,烦人精,嘴巴给你缝起来。
楚北翎用冰可乐在脸上滚了一圈,很快冰可乐不管用了,脸上温度不降反升,冰可乐都被他捏出了些许的温度。
楚小少爷郁闷地将冰可乐丢回包里,抱怨起无辜的冰可乐:“果然自动贩卖机的冰可一点也不冰,才多久,赔钱,浪费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