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陈奶奶其实也只是混个脸熟,楚小少爷并不好意思直接去敲陈奶奶的家门,只好先去找邢禹在一同到对门陈奶奶家中。
那知敲了半天房门邢禹没开,楚小少爷只好给他发去消息:【我在你家门口了。】
邢禹还没有回消息,对门陈奶奶的门开了,热情的招呼楚北翎进门,笑得特别慈祥:“邢禹去买菜了,你先到进来,不用等他一起,他估计还要一会儿。”
楚北翎挑挑眉,没想到邢禹居然还有这技能。
刚一在沙发坐下,陈奶奶塞了一大堆零食到他怀里:“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晚餐还有好一会儿呢。”
楚北翎哭笑不得心想,这么多零食下肚,只怕他晚餐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了。
这时邢禹的消息进来:【我在外面买菜,你先去陈奶奶家,我马上就回来。】
【已经在陈奶奶家坐着了。】楚北翎发完又拍了一张怀里一堆零食的照片过去:【陈奶奶投喂,让我垫垫肚子。】
邢禹接过商贩递过来的蔬菜,又低头给零食收纳机楚北翎发消息:【少吃点,待会得吃晚饭。】
楚北翎的确爱吃零食,可他死鸭子嘴硬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爱吃零食多过于吃饭。
他张口就来:【我有两个胃,一个正常胃,一个零食胃,互相不冲突。】
邢禹眉毛一杨,附和道:【是是是,一个2ml,一个2L,确实不冲突。】
【好,可以了。】楚北翎及时打住,他要面子,不让邢禹继续拆他的高台。
“你笑什么呢?”陈奶奶端着一个果盘过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准备了一些,有喜欢的可以告诉我,下次给你准备。”
楚北翎扫了一眼,在一众水果中挑了最方便吃的冬枣和蓝莓塞进嘴里,那种需要剥皮的都被他归类为麻烦,通通不要。
陈奶奶为他放下水果后,便在他身侧坐下,带上老花镜开始打毛线,没有和其他老人家一样家长里短询问。
楚北翎其实不太习惯和其他人待在一个空间,尤其是单独两个人,而且和那个人关系还不太熟悉。
光这么干坐着没话题,没事干他就会坐立难安,浑身不自在。
楚小少爷随意找了个话题,来缓解这种尴尬不适感,他问:“陈奶奶,怎么是邢禹去买菜?”
其实答案想都知道,陈奶奶这个年纪,走路都漫步蹒跚的,老式小区也没有电梯,陈奶奶上下楼确实不方便。
他只是没话找话罢了。
但没想到陈奶奶说:“小禹这孩子从小董事,不仅会帮忙我买菜还会做饭,不过也是他父母造孽,以前就不管他,离婚后更是谁都不要他,不然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那需要会这些。”
楚北翎心莫名“咯噔”一下,邢禹父母不要他,在闸弄口已经是众所周知并且成为邻里偶尔的谈资,并不算什么秘密。
黎书映带着他搬来闸弄口的时候,邢禹父母已经离婚了。
他们虽然是画室同学,但这种私密的事他是不清楚的,是搬来闸弄口后,才听邻里无意间闲聊说起。
“邢家那小孩真可怜,他父母离婚谁都不要他,真是造孽。”云云之类的。
楚小少爷怎么都没想到一句闲聊带起这么沉重的话题。
喉咙干涩,他的喉结滚了滚:“邢禹爸爸妈妈离婚前就不管他了?”
“是啊~”陈奶奶似是想起什么久远而深沉的话题,打毛线的动作停下。
她无奈又气愤叹了口气:“小禹小时候父母只知道顾及自己的工作,谁都不肯妥协腾出时间照顾他,又互相怨对方不照顾小禹,十天半个月不碰面一见面就吵架,一吵架就将他赶出家门,他那个时候就蜷缩坐在楼梯上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然后听着里面的争吵。
他们父母吵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整栋楼都能听见,小禹就盯着他家大门口掉眼泪。”
说到这里陈奶奶伸手抹了抹眼泪:“有时候吵完才会放他回家,有一次干脆就把他忘了,他们夫妻忙着自己的工作事业,小半年不回家,他被丢出去,也没带钥匙,进不去家门,我就让他过来住在我家。
他呢!小小年纪连灶台都够不到,一大早,端着凳子站在灶台前给我和他自己做早餐,有一次我半夜起夜看见浴室的灯亮着,他在给我洗衣服,让他不要做也不听,说一个人在家里也要做这些没事的,我那个叫难受。”
“后来干脆经常把小禹叫到我家里住着或者吃饭,虽然我这老太婆不顶用,至少还能照顾一下他,再后来他们的父母就离婚了,结果那夫妻两人都想让对方将人带走,自己忙没空照顾,为此又吵了一架,这件事闸弄口的街坊邻居知道,小禹那个时候在上学,回来家就没了,本来还有盼头,知道父母至少会回来,现在连盼头都没了。”
“现在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就更不要小禹了,”陈奶奶忍不住说起:“要是他父母一直都是这个德行,那也就算了,可偏不是。”
楚北翎不仅感知与情绪捕捉能力强,共情能力更强,光听陈奶奶这样说,他就难受的不行,声音都哽咽了:“什么不是?”
说起这个陈奶奶如刀割针刺一般刺痛:“他们现在都另外有小孩了,我听说他们对现在的小孩溺爱的不行,就小禹那手,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拿不锈钢管生生打骨裂的,他爸也是的,还帮小儿子说话,光顾及偏爱小儿子,大儿子是一点也不顾的。”
半个月前,楚北翎撞见邢禹跟着邢枭树走的那一次是邢爷爷提出要求,想见邢禹最后一面,邢枭树不得不过来接走邢禹。
爷爷离开后,邢禹坐在爷爷的灵柩前发呆,他同父异母七岁的弟弟,不知道从哪里等弄来一根不锈钢水管,二话不说就往他脑门上砸。
邢禹那个时候太难过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可以伸手去抢水管,出于自我保护下意识抬手去挡,也幸好他抬手去挡了,不然就凭他弟弟往死里砸的力道加上五六厘米粗的不锈钢水管,邢禹有没有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陈奶奶眼里只有难过:“小禹弟弟妹妹的七八岁躲在父母怀里撒娇,而小禹不仅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我这老太婆,他这么董事的一个人,都没有人愿意多停留在他身边太久,谁都不愿意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