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笑了笑,他把那土豆放了回去,随手拍了拍手上的灰:“那也要等我把你完全教会才行。”
他说完这话,口袋里的胸针再度震动了起来。
纪风与收了脸上的笑意,不善地垂眼看向夏南的口袋。
夏南伸手拿出胸针,点开却发现是季响的信息。
看上去只有几个字,可还不等夏南看清其上内容,信息就被对方撤回了。
也许是打错了字,夏南这么想着,等了一会儿后,却再也没有等到季响的其他信息。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羞于启齿的急事,抱着试试的心态,夏南拨了通电话过去,一通,两通,无一例外地,全都没被人接通。
到了此刻,夏南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季响不会无缘无故给他发信息,更不会在发送信息后撤回装死。
“纪风与,”夏南收好了胸针,面露急色,“可以陪我下去找找季响吗?”
虽然在夏南面前,纪风与从未表现过对季响的半分好脸色,但听到夏南的请求,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
两人乘了电梯到下一层,电梯门刚开,夏南就看到了足以证明此刻事情严重性的一幕。
不久前才见过的被纪风与指派去照看季响的女人此刻昏倒在地,纪风与眉头一皱,很快叫来了人将地上的女人带去医院,夏南不信邪,还是去季响暂住的地方看了一眼。
毫不意外,房内空无一人。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季响忽然消失,再加上他消失前那不同寻常的举动,怎么都不像是自然现象。
夏南皱着眉,抬头间就看到了走道尽头的监控。
“纪风与,”夏南伸手指了指那个监控,“那里的录像,现在可以调取出来吗?”
纪风与点了点头:“我试试。”
事情发展顺利得不像样,纪风与很轻松地调出了这层走道尽头的监控录像,而出现在录像里的那人,他们都曾见过。
季景先。
他和季响是父子,他如果想带走季响,那么理所应当,相比起来,收留季响的夏南和纪风与才是理亏的那一方。
“他的权限,足够抹除掉这里的录像,”纪风与适时开口,忽然将季景先的行为指向了一个新的可能性。
他想要人,大可派自己的部下来带人回去,没必要大费周章,更不用说他们此刻看到的这人大大方方地出现在监控里,故意张扬成这样,像是故意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有时候真是想不通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夏南看着监控录像,想了一会儿后还是不得其解。
但这其中,看似光明正大的表层之下,仿佛还隐藏着他们暂时看不到的一层东西,可这究竟是什么呢?夏南说不出来。
“其实,季响绝对不只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纪风与难得地在夏南面前表达出了自己对一个人的看法,“比起季景先,在我眼里,他更不可测。”
“不会吧……”听到这话,夏南第一反应还是不太相信,在他眼里,那样一个喜欢音乐的刚成年的小孩,就连喝酒都要偷着托人代买,看上去实在没有多深的心机。
如果这段评价是出于别人的口中,夏南大概就当耳旁风盖过去了。
可这是纪风与亲口说的。
夏南斟酌着,他的思绪在两人之间来回摆动,不知道最后偏向哪方。
但只要想到季响身上的那些伤痕,想起季景先在监控里带走人时的汹汹气势,夏南来不及想那么多,还是决定先把季响救出来 。
他还没开口,可一看到他下定决心了的眼神时,纪风与就已经了然了。
“我知道了,走吧。”
“你不害怕吗?”夏南看着纪风与,想要自己独自行动,“这是我的抉择,我相信你的顾虑,所以你不需要陪着我去冒险。”
听到这话,纪风与没有反驳,他只是伸手整理了下夏南额前略微凌乱了些的头发,面色如常:“走吧,我们一起。”
夏南读懂了纪风与此刻的意思。
他想说,就算走错了路,他也只需要他们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