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为妾,崔盈劝服了自己要认命,所以她不去想,也不敢去想,她只是被推着走的棋子而已,由不得她,日子用得过下去,总不会更遭了。
很快到了晚上,她就没心情伤春悲秋自己给人家当小老婆的事儿了。
还记得她前些日子做了那个乱七八糟的梦,穆五郎也是这么伏案提笔。
连屋里的陈设摆列都毫无二致,甚至穆五这傻子脸上的神情与梦中也相差无几,他写大字儿的时候,惯来严肃认真,崔盈开始抹汗。
她身着桃粉罗裙,手挽屺薄雾淡紫软纱,头盘飞仙髻,斜插流苏轻摇,黛眉细长,美眸流转,暖玉似的肤色,真真儿粉腻稣融娇欲滴。
“五郎。”
穆元骁猛地抬头,奇怪地望着她,似乎有些不解,今日表妹怎么这么唤自己。
倏然动作,将崔盈吓了一跳,算了算了,还是不圆房吧,只要她跟这傻子躺一个被窝,办不办事儿都不影响。
同时,她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她也有些接受不了跟穆五妖精打架,这傻子个高腿长,八块腹肌,馋人是馋人,但是他,他是个傻子呀!他什么都不懂。
她要是跟穆五郎来个翻云覆雨,总感觉自己在猥_亵别人。
“那五表哥,我先歇下了。”
她飞快解了蹀躞衣带,往穆五郎的被窝里一趟,顿时僵住了,她还说国公府嫡孙睡得床,肯定比她这打秋风表妹软得多。
为啥这床这么硬!好在还有鸳鸯戏水的锦被够软。
殊不知,她这一趟,彻底震住了穆元骁,他不明白表妹,好端端怎么突然过来睡他的床榻,明明娘说过,表妹给他作妾还是照往常一样就行了。
他答应跟表妹住一个院儿,是因为孟氏跟他说,如果表妹不跟他住一个院儿,那么崔盈就会被送走,至于是崔家,还是寺庙亦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就是未可知了,他不想这个能陪他玩,给他做好吃的,给他变戏法的表妹走。
可是,表妹怎么能睡他的床榻呢?穆元骁脑子实在转不过来,他认为这是不对的。
立时大字儿也不写了,三步并作两步进内室,那双丹凤眼险些没被他瞪圆了。
“表妹,出去。”
他扯开锦被,去拉她,将崔盈给吓蒙了,如果今夜她从这个房里被穆五赶了出去,她已经完全能想象到今后自己在国公府的处境。
“表哥。”
她红了眼眶。
她怎么又哭了,穆元骁讷讷地收回了手,左胸膛处也像被针扎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笨拙地给她擦眼泪,他脑子里好像有句话,但是他说不出来,模模糊糊,像浓雾笼罩着他欲说之言。
“不行。”
他憋得面红耳赤。
终于好像有了点灵感,“男女,男女,不亲,不好,对你不好。”
闻言,崔盈也愣住了,蓦地抬头,这是这傻子头一次说这么长的话,还说了超过两个字的句子。
男女授受不亲,他想说,她知道,想到这儿,崔盈破涕为笑。
看着手忙脚乱的穆元骁,觉得这桩婚事,没有一开始想得那么糟糕,也对未来的日子有了些许盼望。
“男女授受不亲。”
她接过他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带着泪痕的脸颊,认真道。
随及歪着脑袋,青丝披肩,双眸明亮,“表哥可记住了?”
穆元骁唇瓣紧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犹带泪痕,楚楚动人的小脸,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笑的桃花眼因为哭泣,眼尾还带着红晕,纤长浓密似蝶翅的睫羽,微微颤动,糜艳妩媚。
他觉得表妹今夜,似乎更好看了。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手垂在腰侧扣弄着腰带,耳根子泛红。
“表哥,为何要让阿盈出去,阿盈是表哥的妾啊,官府都过了明路,我们合该躺在一个榻上。”
崔盈循循善诱,像只哄大灰狼的小白兔。
“妾?”
“就是,唔...就是照顾表哥的起居膳食,陪表哥玩,一起垂钓,表哥练武时,给表哥擦汗,陪表哥白头到老的人。”
崔盈笑眯眯道。
她这么说,穆元骁似乎还是不大明白,他想了想说,“芙蕖?”
擦汗,布菜,想必做妾就是做丫头,穆元骁顿时摇摇头不想崔盈这样。
“不是。”
“侍剑?”
……这傻子在想什么,老婆跟丫头护卫能一样嘛,崔盈忍不住满头黑线。
“不是。”